就在二人准备顺着土堆爬出地道的时候,洞口外面突然传来了十几道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满是戒备的年轻面庞趴在洞口、紧张的向下面呼喊着:
“喂!这边怎么突然塌了?有人在下面吗?”
“有!麻烦……呜呜呜!”赵宗睿心中大喜,连忙扯着嗓子搭话,想要让外面的人将自己和姚瞳给拉出去。可还没等他说上几句,姚瞳就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抱着他一个侧身就翻滚到了旁边的阴暗之中隐藏了起来。
“嘘,噤声!小心是那伙贼人在守株待兔!”在赵宗睿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后,姚瞳清了清嗓子,用悬剑阁专属暗语向上问道,“上三匀五,连拜十二堂口。来的是请哪家香火?”
“哎,好熟悉的声音,”洞口外的人愣了愣,连忙问道,“姚瞳大人?!姚瞳大人是您吗?您听不出属下的声音了?属下是……”
“回答我刚刚的话!”姚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那人的话,“别磨叽!快!”
“是!是!三山临江,五岳填湖。十二堂口不拜,单拜文武忠孝!悬剑阁四阶偏统卫张陲,与麾下众弟兄拜见姚瞳大人!”
“呼,是张陲,自己人,”姚瞳那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猛地松了下来,“张陲,听令!”
“属下在!请姚瞳大人吩咐!”
“三件事。一,速速派人找两张担架来,找不到担架随便去周围拆两块木板来也行!我和……我和一名孩子受了不轻的伤,你们把我们拉上去后,就立刻抬着我们去评定席请云前辈为我们医治!顺带的,我也有许多要事得在第一时间内上报主人。”
“第二件事,即刻、暗中通知所有悬剑阁弟子,全体进入最高戒严状态!随时准备疏散夺剑场里的百姓撤离!此外,派人手去盘查会场周围所有的可疑人物,只要发现行迹不轨者,立刻拿下!”
“最后,这里有两具禁军士兵的尸体,”低头看了看那两具腐尸,姚瞳接着说道,“一样拖出去,找棺椁放置好了。日后自有大用。张陲,刚刚我说的哪三件事,你可都听明白了?!”
“属下听明白了,请姚瞳大人放心!”郑重的向黑漆漆的洞口行了一礼后,张陲便开始着手安排姚瞳所交代的那三件事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找担架!然后你、你、还有你,你们兵分三路,分别去通知……”
“哇,姚姐姐好帅啊,”赵宗睿从未见过这样霸气侧漏的姚瞳,两眼顿时变成了星星状,“不过,姚姐姐,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顺着咱们来的方向,将地道中的火药全都摧毁或集中搬走呢?那样不更直接吗?还有,这两具尸体有什么用啊?干嘛要把他们也带回去?”
“如果顺着地道去清理火药的话,那就太危险了,”别看姚瞳指挥张陲的时候威风八面,但面对赵宗睿,她又立刻变回了温柔的一面,“首先,咱们根本不知道这地道中到底有多少火药;其次,就算知道数量,我们也还是拿不准唐墨他们究竟会在何时点燃火药。直接清理的话固然快捷,但万一在清理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岂不是害了同伴们吗?所以啊,尽快让百姓们离开避难,才是最最稳妥的办法。”
“至于那两具尸体,其中一人是脑后中了暗器身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十有八九应该是唐墨做的吧。原因……兴许是那两个倒霉蛋碰巧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唐墨不得已才灭了他们的口。要是让官家知道,唐门的人敢在天子脚下袭杀禁军,那一直在与唐门、唐麒狼狈为奸的朝天盟,自然也逃不了干系!所以,这两具尸体可是非常重要的证物啊。”
“重要到……足以扭转乾坤!”
……
“你说什么?”夺剑会场中,拓跋城有些诧异的望着忐忑不安的唐墨,确认后者没有开玩笑后,拓跋城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你说你的人在会场外看到了悬剑阁朱雀剑使,还有那个小濮王?唐墨,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本座说,那两人已经被你困在了地道之中、必死无疑吗?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跑出来了?”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在拓跋城那滔天的威压之下,纵使唐墨自身修为也算高强,此时也是冷汗直流、心慌无比,“属下……属下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活着……按理说、按理说不应该啊!但是……但是盟主,属下斗胆建议,现在咱们的重点不应该放在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而是您筹备已久的大计啊!属下还听说,那朱雀剑使被救出来后,一连发布了好几道命令,现在整个会场周边的悬剑阁中人都在紧急调动,意图不详!而且,那朱雀剑使和小濮王也是直接被人抬去了评定席。属下猜测,他们……他们十有八九,是要去向韩公望和宋天子汇报火药的事情!盟主,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蠢货,要你多嘴?本座想不到这些是吗?!”拓跋城一把抓过唐墨,以一种近乎于死亡宣判的冰冷口吻向他威胁道,“听好了唐墨,眼下是紧要关头,而且意外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所以本座暂时不惩罚你。但是!你别以为,本座这就原谅你了!要是这次咱们神教的大业失败了,你,唐麒,以及整个唐门,就等着下地狱吧!”
“是……是,谢盟主……谢盟主赏给属下将功折罪的机会!”
“哼!”拓跋城猛地扔开唐墨,面带不屑的挥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场中正进行的第二柄上品之剑的介绍,拓跋城那妖异的血眸之中,逐渐涌上一丝杀意。
“罢了,那就让这场好戏,提前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