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拓跋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云是出那丫头的十根手指头给剁下来、分批寄给盛独峰?”
“对,没错,”拓跋凤肯定的点了点头。但见拓跋城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赶忙又补充道,“哥,我知道你不齿于做这种事情。可眼下的情况是,如果你不让云其疏与盛独峰他们感到害怕、感到紧张,那他们就永远也不会把你的威胁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很清楚,你必须得用活的人质去跟他们换解药,你不敢动她!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转被动为主动!只有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是太在乎云是出这个人质的死活,他们才会乖乖……”
“够了!”还没等拓跋凤说完,拓跋城便已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在原地来回踱步了好几圈,他才略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此事……断不能这么草率!需知,那云是出是咱们手上的唯一筹码了,要是随便伤害她,说不定到时候不仅威胁不成、还会反逼得云其疏狗急跳墙!不行,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哥,你没事吧?”听到拓跋城如此回答,拓跋凤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你自己听听,这是一个朝天盟大盟主该说的话吗?还怕他们狗急跳墙?呵,你以前怕过什么?怎么现在不仅武功被封了,胆子与魄力也被封了?!那小小的一个人质罢了,剁十根手指头又不是要她的命!哪来这么多的顾虑?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瞎说!”拓跋城脸色一变,“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从没有掺杂过任何儿女私情!阿凤,你前两个用来针对唐麒和霍千里的主意,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命人去办妥的;但最后关于云是出的那一条,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我现在根本赌不起!所以……此事以后就别再提了。而且!你也别想着什么阳奉阴违、暗地里偷偷的对那丫头下手!要是让我发现,决不轻饶!”
说罢,不等拓跋凤回答,拓跋城便已经甩袖大步离去了。失神的望着拓跋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拓跋凤在原地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完了,完了!诺大神教,今朝可能就要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了。唉,哥哥啊哥哥,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若不能及时抓回主动权,那咱们就算有天大的优势,也经不起这般消耗的啊!唉……”
回头再看了眼那座沐浴在黄昏晚霞之下的、依旧死气沉沉的小村庄,拓跋凤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慢慢朝山下走去。
……
就在拓跋城等人跟着霍千里检验鬼将培养计划的成果与进展时,另一边,远在汴京的盛独峰,也终于是处理完了手上所有的琐事。挑了个好日子进宫辞别了赵祯后,他便与韩公望、云其疏一起,带着东煌宫与悬剑阁的众人、和奉明大师等一同返回了无妄台。
出于各方各面的考虑,盛独峰并没有阻止韩公望立刻向天下公布悬剑阁移权一事。当然,结果也不出他的所料,刚从魔教动乱中缓过劲来的江湖,因为这一重磅消息,马上又陷入了新的一波“震荡”之中。
在盛独峰呆在汴京的最后几天里,无数达官显贵、武林同道排着队的在东煌宫营地外请求见上他一面、想要与这位新任的悬剑阁阁主搞好关系。盛独峰开始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多交朋友多开路嘛。但在接见了几批只会溜须拍马、或者完全就是为了利益而来的家伙之后,盛独峰就有点受不了了。当下赶忙以事务繁忙为由,回拒了一批又一批的陌生访客,这才多少安稳了一些。
对此现象,盛独峰也是颇为无奈。毕竟,悬剑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如果抛开宗门实力、单从影响力上来说的话,那它甚至远超无妄台、绝城和盛家堡这天下三大势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悬剑阁的影响力不仅仅存在于江湖之上,就是那庙堂之中,也无人敢对它不敬。这一点从上品之剑夺剑期内、赵祯对韩公望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所以,对盛独峰这位新任的悬剑阁阁主,自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了。
至于韩公望在品剑大会开始前所提的那个什么“五考”,则是被大家选择性的给遗忘了。很简单的道理,这悬剑阁阁主的位置,肯定是韩公望私下内定给盛独峰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关键是,盛独峰在夺剑中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与坚定立场,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敬佩他。而且现在木已成舟,你再跳出来说此事是内定的又有什么用呢?只会白白得罪悬剑阁,以及盛独峰这位拥有强横实力的武林贵子罢了。
最后,就是盛独峰所想出的那个在婚事掩护下、偷渡入蜀中的计划了。在与几位长辈详细解释了这个计划的内容后,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与支持。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盛开平了,当即就先行一步启程返回盛家堡、准备开始筹备盛独峰与他四位儿媳的婚事。那速度,用“急不可耐”来形容都有些谦虚了。
元秋锦本来是打算先回绝城安排好接应事宜的,但转念一想,到时候还得再掉头去盛家堡送女儿出嫁,一来一去实在太过麻烦,当下便只让元不一带着绝城众人回去通知夫人曲惊鸿、让她代为准备。而他自己,则选择了与盛开平一同前往盛家堡。
比较让盛独峰郁闷的是,元顾伊也被元秋锦给一并带走了。照后者的原话说,他是担心盛独峰等不到新婚之夜,就会猴急猴急的把他宝贝女儿给吃了。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对此,盛独峰虽然心中连呼冤枉,但最终也只能乖乖的接受了——没办法,谁让这位是自己的准岳父大人呢,可不能轻易得罪啊。
……
重新站在了无妄山山脚下,盛独峰忍不住感慨万千。虽然此次汴京一行,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日,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奇妙感觉。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山道,熟悉的无妄台弟子服饰,熟悉的景色……当他推开惊鸿阁那扇熟悉的殿门后,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如雀儿般飞到了他的身上。
“盛郎~你可回来啦~”
盛独峰哈哈一笑,就这么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才温柔的拿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飞燕,身体都恢复好了吗?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啊?”
“嗯呢!”飞燕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蹭了蹭盛独峰的脖子,“我的病早就好啦,而且……我也无时无刻的都不在想念盛郎你啊。听说汴京被坏人给袭击了,你有没有伤着哪儿啊?”
“傻丫头,我要真有什么事,那你现在抱着的是鬼啊?”盛独峰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飞燕的屁股,“行了行了,快下来吧。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害羞啊?”
飞燕这才反应过来,周围人全都在看着这儿笑呢。当下赶忙面红耳赤的从盛独峰身上爬了下来,羞涩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这时,应非枭与宫闻沅等一众留守才齐齐上前,毕恭毕敬的向盛独峰拜道:“属下恭迎宫主凯旋!贺喜宫主接任悬剑阁阁主之位!”
“嗯,大家都起来吧,”盛独峰一边带着飞燕、泷川祈鹤与秦淮月三女向主位走去,一边顺口问向应非枭,“非枭,我前往汴京的这段时间里,宗门之中可有什么大事吗?”
“回宫主的话,”应非枭连忙回道,“宗门之内的一切事宜都在您定下的轨迹上平稳行走,无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