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还偷听我们聊天?”元顾伊猛地站起身来,俏脸红的都能滴血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如果眼前这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话,那……那平日里,自己和独峰的所有隐私,岂不都被他给看得干干净净了?!
“……放心,只有今天而已,”似乎是看穿了元顾伊的心思,那神秘人颇为无语的摆了摆手,“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天天偷看自己的……咳,总之,还是先说正事吧。孩子,我之所以突然从暗中跳出来和你面对面,是想要给你提个醒。”
“提个醒?前辈请讲。”
“嗯,在这艘船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一道影子,也混了进来,”说到这儿,神秘人的语气难得凝重了起来,“只不过,那道影子就不像我这般和善了。听着,到了绝城之后,你要多多留心你娘亲身边的侍女、下人们,一旦发现有谁不对劲,立刻将其秘密拿下!切记切记,是‘秘密拿下’!千万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否则这件事情……将会很难收场。”
“你的心思要比你爹缜密,你的智慧,也远在所有人之上。所以,我才想将这件事情拜托给你,而非你爹。孩子,务必记牢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因为……这可关系到你娘亲的性命安危啊。”
“您的意思是,有狂徒想要对我娘亲下手?”元顾伊脸色在不知不觉中阴沉了下来,“前辈,您既然特意来提醒我,那想必您也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吧?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很抱歉,我不能说,”出乎元顾伊的意料,神秘人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只能让你有所准备、有所警惕。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真的没办法说出口,希望你能够理解。”
“好吧,”见神秘人似乎真的是在困扰些什么,元顾伊不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前辈提点之恩了!若此次我娘亲能顺利渡过劫难,我绝城、定会以上宾之礼重谢前辈!对了前辈,以后如果我想找您的话,该怎么联系您呢?还有,我也总不能一直叫您‘前辈’这个称呼吧?那未免太生分了些。”
“这个简单!”神秘人从怀中摸出一支玉笛,十分爽快的放在了元顾伊的手上,“你若想见我时,只需吹响这支玉笛,我自会现身相见。至于叫什么嘛……任一边,你今后就唤我任一边吧。”
“任一边?”元顾伊在嘴里轻轻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噗!有意思,有意思,前辈倒也是位性情中人啊。好,那便这么说定了。等我抓住了那个胆敢对我娘亲下手的歹人后,自会请您出来一同参与审讯的。”
“哦?你似乎很有信心啊,”对元顾伊的自信,任一边却是不太认同,“孩子,虽然你很聪明,但还是小心些为好吧。别在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难堪了。”
“放心吧任前辈,除非是拓跋凤亲自布局,否则……”元顾伊嘴角微微上扬,“那个人,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
命运总是充满巧合与期待。元顾伊,拓跋凤,这两位仿佛生来即为宿敌的天之娇女,此时此刻,都在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想要放手去征服的东西。或许,她们的心中已经有所觉悟,只有赶在那场最大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清除一切障碍。她们,她们两个人,才能更加心无旁骛的去一决高低!
此亦为,宿敌之间的默契。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秘密赶路后,拓跋凤等一行人终于在这一天的子时时分、抵达了唐门七元关外的一处山峰上。俯瞰着整座在夜色中寂静无声、似乎毫无防备的唐门,拓跋凤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看来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啊!来啊,且传我令,所有人先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待我……嗯?小毒狗,这唐门山下,何时多了这么多人家?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可还没这么繁华啊。”
小毒狗顺着拓跋凤的手指望去,立刻尽心尽责的为其解释道:“回禀圣女大人,属下听阳护法说过,自唐门变天之后,唐麒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力量、发展心腹,曾三番五次的降低了加入唐门的限制条件,并大肆提拔外门弟子。故而,这里面就多了不少拖家带口的废物。您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那些废物们家眷的聚集之地。”
“哦?”拓跋凤轻轻一挑绣眉,“那对这种现象,唐麒又是个什么态度呢?”
“唐麒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在暗中推波助澜。毕竟,如今蜀中的官兵和官府已经被咱们神教和绝城给废了大半了,那这附近的普通百姓们想要得到庇护,就必须要讨好唐门、讨好唐麒。而唐麒在收获‘讨好’之物的同时,也可以将这些唐门弟子的家眷们当做人质捏在手里,以确保门中弟子们的忠心。哼,这个方法虽然有些低贱,但效果,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原来如此……”拓跋凤微微颔首,随即便毫无征兆的陷入了沉默之中。小毒狗与余翦等五十余名百城卫精锐毕恭毕敬的立其身后,谁也不敢出言打扰。他们心里明白,眼前这位至高无上的圣女大人,正在为他们开辟出一条必胜的道路。
“……唐门暗器与机关术,神鬼莫测,传承悠久。若用来守卫宗门,其威力断不可轻视,”良久,拓跋凤才喃喃自语道,“仅凭我等五十余人,若正面强攻,则必败无疑;若用计取胜……在不知唐门内部虚实的情况下,风险亦是不小。可如果……让唐门的人,自己破了自己的防御呢?”
“余翦将军!现在,我有个重要的任务想要交给你。你趁这一个时辰的休整时间里,带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