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何事?又是请战书?”拓跋城脚下稍稍顿了一顿,但却并未伸手接过。只是淡淡瞥了木匣一眼,便径直抬脚往大堂中走去。
“盟主圣明,这木匣侧面确实是用小刀刻着‘请战’二字,”祁震一边小步追上拓跋城,一边应声回道,“算一算,这应该是圣女大人发来的第三封请战书了。盟主,您……且得看上一看吧,也不算白费了圣女大人的一片苦心。”
“非是本座薄情,但阿凤所言,实在是虚得很啊,”拓跋城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撩袍落座于上首,“第一封请战书就说什么、绝城内部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便让本座尽早率领神教精锐赶赴前线,与其合兵一处,以杀中原武林一个措手不及。呵,这一无探报二无内通,阿凤仅凭她那虚无缥缈的直觉,就判断出绝城内部有变。尔等说说,这……如何可靠?”
“盟主所言甚是,”下手处的阳莫承微微颔首,“只不过,圣女大人她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此次虽无确切的情报,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吧?想必是圣女大人掌握了什么关键信息也说不定。盟主,不管怎样,还请展信一阅,以防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啊。”
拓跋城想了想,暗道确实是这个理没错。当即也就令祁震将木匣呈上,以作观阅。不曾想,刚将其中密信展开、还没看上两行,拓跋城就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诡异的血眸之中瞬间填满了“惊讶”二字: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霍千里所部、竟然在绝城附近失去音讯了!”
“什么?!”
堂下二人闻言,也是齐齐大惊失色!祁震赶忙上前一步,神色焦急的顺言追问道:“盟主,霍长老所部在绝城附近失去音讯了?这……莫非是霍长老刻意隐声匿迹,以好躲过绝城眼线?”
“非也!”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全信的拓跋城重重的将密信摔在了地上,望着它咬牙切齿的说道,“霍千里是奉了本座的命令,率前锋先行赶往唐门、绝城一带支援阿凤的。如无必要,她是绝不会和咱们、以及前线的阿凤失去联络的。那么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只剩下两种解释了。一是,她遇到了某些难以处理的麻烦;二是……”
“霍长老叛变了,”阳莫承沉声接上了拓跋城的话,“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都极大!那霍长老虽为女子之身,却也是倔强刚强之人。又习得了咱们神教昔日三冠之一的西澪侯‘不破南墙不罢休’的精神,赌气撇下我们、独自去征服困难也不是不可能;然,此人亦是野心极大之辈,往日里在明面上对您毕恭毕敬,但私下却颇有怨言。今番若非我神教缺乏大将,不得已才让她单独领军,否则……唉,盟主,不管怎样,咱们都得早做准备啊!”
“那依二位之意,咱们……理应按照阿凤所言,即刻拔营起寨了?”
“属下认同!盟主,这、或许会是一步妙棋,”阳莫承拱手回答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亦是不如天算。形势有变,我等理应随之而变!正如圣女大人前日信中所言,那中原武林明明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却自唐门一役后,便开始畏手畏脚了起来。这本身、就有一定的问题!”
“您也知道,那盛独峰、元秋锦、韩公望等辈,断不是中原朝廷上的庸才懦将可比的。若是瞅准了机会,他们一定会像疯了般的野狗一样猛扑过来!怎会像今日这般犹犹豫豫?既然他们不愿动、或者内部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咱们可不能坐失良机啊!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才是!”
这番话可是正好说到拓跋城的心里了。但很快,他就又有了新的顾虑:“可是,现在本座的武功……咳,不是,若此时急急开战,彼时万一发生什么问题,该当如何?”
拓跋城内心深处是非常想要速战速决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武功被封的秘密会在围攻绝城的那一刻被中原武林的人给抖出来。届时,他辛辛苦苦维持到现在的“谎言”就算不攻自破了。但在不知情的阳莫承耳中,这番话却是明显变了味儿了。
望着神色纠结不已的拓跋城,阳莫承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看来,盟主在汴京一役中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啊。当年那位纵横辽国无敌手、能叫公主甘为妾的英雄去哪儿了呢?向来杀伐果断的他,怎会变成今日这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
但心中如此想,阳莫承可没敢真的当面表达出来,只是耐着性子安抚道:“盟主请放心,这段时间来,成都府一带的神教子弟已经聚集了不少,再加上血鬼、鬼将以及圣女大人手中的兵马,未必不可与中原武林正面决战!再来,若是我等能及时压制住绝城,那擅长见风使舵的霍长老也定会畏惧您的声势、重新死心塌地的为您效忠的。彼时,咱们的胜算不是更大了吗?”
“阳护法所言极是!”阳莫承话音刚落,祁震便也紧随其后的应声附和道,“盟主,还请下令,属下这便动身去整顿兵马!不说别的,在为您赴汤蹈火这方面,神教上下、莫敢不从!”
见身边这仅剩的二位心腹之臣都赞同出兵,且自己的妹妹也一直在催促,拓跋城终于不再犹豫了。当即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道:“好!就依如此!祁震,速去整顿兵马,咱们后日正午时分启程,力争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前线!这一次,本座定要一雪前耻,踏平绝城!”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