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犬败。
准确地说自打那一条大黄狗缓缓踱入场中将身立定之后,原本嚣张跋扈的狮子狗忽然就变成了一只傻兔子。
傻兔子不会乱吠乱叫,只会钻进人缝里逃跑:“狮子王?!狮子王——”
围观者皆大笑,这样的以小搏大,原本就是自取其辱。
那贵妇似是羞臊无地,双手掩面追狗而去~~
第一场胜。
如此二两银子变成四两,置于案上一方托盘之中,牌架左上仍自第一格木牌随之改换——
大黄、对赌四两。
大黄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身量普通样貌普通气质也普通,在场尽多狗界内行人,自然不把它放在眼中。
于是这一次很快被摘牌:“现银四两,我与你赌!”
第二个对手,是一条狼狗。
狗场斗犬多半狼狗,这一条比大黄大一圈:“嗷!嗷嗷!嗷嗷嗷!”
入场,开斗。
大黄胜。
仍第一格木牌:大黄、对赌八两。
第三个对手,也一条狼狗。
比大黄大两圈,同样嚣张入场:“嗷嗷!嗷嗷!嗷嗷嗷!”
大黄、对赌十六两。
转眼之间大黄三战全胜,现场再也没有人笑得出,因为大黄的每一个对手都是不战而败,落荒而逃。
第四战一般,一上场就怂:“咦?咦?咦咦咦?咝——”
人是越聚越多,众皆莫名诧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会有可能?!”
将军、对赌三十二两。
当时情况有些诡异,但没有几个人信邪:“我来!我来!我来我来!我与你赌我与你赌——”
大黄又胜三场。
只于场中一立,将军七战全捷。
此时赌金已至二百五十六两现银,置于托盘之中就像是一座小小银山,光芒熠熠,堂堂皇皇。
一时无人敢斗,始知此犬不同。
四足松弛站立,二目波澜不惊,那犬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并且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表情,不是痴傻。
没有表情,只是平静。
平静到了极致,也是一种威势。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在场有数几名眼明心亮的内行人终于察觉到此犬实则另有端倪,就是此犬看似普通实则普通所有一切都再也普通不过只有一样与众不同——
此犬没有狗脾气。
如人,没有一丝烟火气。
如若是人,便是仙人。
如若此犬,便是神犬。
事实如此,不容置疑,一切很快得到验证。
七场之后无人主动挑战,莫虚便携将军一路摘牌,主动挑战。
此时观斗者众多,斗场已然开出盘口,观斗者开始参与赌斗,人与犬只陆续集结中——
又三场,将军战无不胜,排架瞬间清空。
众犬皆不敢战,任犬主喝叱鞭打只一味哀鸣退缩,更有甚者屎尿齐下。
此时只余一架,架上数十木牌。
此架斗犬乃江家别府豢养,尽皆精于撕咬,无不千里挑一,诸犬皆以数字为名,斗金千两不过起步——
三十四、斗赌银筹一支。
一支银筹,兑千两银。
此时莫虚手中是有两支银筹,外加二两银子。
莫虚想了想,摘下三十四。
又赚一千两。
三十三、斗赌银筹支半。
摘下,赚得一千五百两,得一银筹五支铜筹。
三十二、斗赌银筹两支。
又得两支银筹。
七场三场又三场,已然连胜十三场:“将军!将军!将军!将军——”
此时偌大斗场亦空,人犬尽皆围观一处:“三十一!三十一!三十一!三十一!”
三十一、斗赌银筹两支半。
此番众皆参赌,豪客始下重注,只在转眼之间形势已然一边倒:“将军!将军!将军!将军!”
只说这一场,已是十赔一。
即将军胜仅得一,将军若败则无十。
自也一般照样押,因为局面很简单——
草帽男,大黄狗,分明就是要节节拔高,从底层一路杀个通透:“且慢。”
够热闹了,正主现身。
但见是一铞袍大汉,高大威猛白面无须,模样四十许人:“诸位朋友,自此局起本场只限斗赌不设观赌,请各位安心旁观便是。”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心说五爷您这做人可不地道,输不起啊了这是,十赔一你都不敢?
话是如此,无人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