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哥,你陪桑聆风下山一趟,酒楼那里的布置交由你们把关,我的要求很简单,怎么梦幻怎么来。”青蓝拿出一张草图,“我自己草拟了一张图,大概需要的道具、舞台设计都画在这儿了,就按这个来,其他的你们自由发挥。”
桑聆风原本还不屑一顾,但抵不过好奇心,上前粗扫了一遍草图,嘴巴一下子就张大了:“白色羽毛、粉色轻纱、水晶珠帘……这是什么?长得像南瓜的马车?”
“就是南瓜马车呗。”青蓝随口应道,赶紧示意安文焕带人下山。把这个舞台布置的把关任务交给桑聆风,她还是能放心的,毕竟这几个同门弟子里就属她要求最高、最能挑刺,她要说通过了,那定是高质量的保证。
几个姑娘都领了任务各自散了,唯独袁戴戴还杵在原地:“青蓝,那我呢?”
“你?”青蓝想了想,暂时没她啥事,便道,“这样吧,到时候演出之后的每一轮竞拍环节你都留个心眼,把每支曲子竞拍的价格都记一记。虽说宾至楼那边肯定会有人统筹记账,但咱们自己还是得把个关,一来是心中有数,二来方便对账,免得出现账目上的差池,那就尴尬了。”
袁戴戴瞬间有相形见绌之感。她们这些琴池弟子,论弹琴都还行,但除此之外恐怕就没什么能耐了。大家顶着琴池的光环,不管去哪里都被安排照顾得好好的,很少有需要自己操心的。虽说这两年多来外出游历,但大多数都是好山好水的富庶之地,当时她们还笑话青蓝被分到了大西北鸟不拉屎的边塞之地,如今看来,该被笑话的是她们几个供人观赏、高高在上的孔雀。袁戴戴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口中,面上闪过一丝惭色,终还是走了。她本想问问青蓝这两年的边塞经历和生活,但做惯了金丝雀,那种天寒地冻、沙场杀戮的边塞生活想想就让人心悸,还是算了别问了吧。
十一月廿日晚。
夜晚的风铃镇是秀丽的,灯光是这个长夜的主角。宾至楼外街道两侧,枝叶上垂着一盏盏小灯,像枝头结出的果实似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为今晚当之无愧的焦点——宾至楼披上了一层金银交汇的外衣。
楼上,灯火不甘落后,以白光为主、粉紫为辅,整个宾至楼笼罩在如梦亦如幻的彩带下,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在夜空下流转着无尽辉茫。
九皇子在众人簇拥下步入二楼,一见到当中的舞台就愣住了。半米高的台前垂下镂空织锦的牙白纱帘,凉风徐来,帘上浅粉轻纱摇曳生姿,像少女的手轻轻揭开了朦胧梦境。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传来,一颗颗龙眼大小的水晶珠子垂了下来,折射着流光溢彩,宛若梦中风铃,一声声将人带到那个醉心久已的瑶池仙境。
舞台是静立在二楼大厅中后方的,没有任何台阶,唯有台前一条长长的通道将整个大厅分为两侧,通道由白色玉石铺设而染成,两侧鲜花锦簇。大厅上方暖黄的灯光投了下来,白玉通道闪烁着几个温暖人心的大字:琴韵为马、大爱为缰。停留片刻后灯火一闪,晶莹剔透的白玉上流转着翡翠般的四字:琴池首秀。
观众的座位设在白玉通道两侧,两边各十人,椅背后绑有粉纱或紫纱,长纱垂在地上,交织出一片浅粉绛紫的纱海。每个座位上放有一个爱心形状的水晶牌,不用想就知道那是用来竞拍的示意牌,牌上标有一至二十的序号,那就是对应每张票的座位号了。除去这二十个座位之后,还有一个最优越的坐席,椅背上绑有金纱,连座位上的水晶牌都流动着金色沙粒,像点石成金的仙棒一般。
二十个座位早已座无虚席,看那些观众的样子,似乎也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毕竟按照前期铺天盖地的宣传造势,这场演出可是前无古人的仙境,交织着梦幻与奢华,兼之听闻皇子坐镇现场,哪个观众不想彰显出他们与演出相匹配的品味和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