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在他亲自坐镇下,这冲天火光终是灭了,有人上前来报:“厅内靠窗之位的脚边有半截烛,那烛火烧到了窗前帘子,这才酿成了大火。”
青蓝想了起来,当时阚天成不正是坐在厅内靠窗之位吗?至于那半截烛,她想起自己离开前听到的物体落地声,瞬时她脸上表情变得很诡异——敢情这桩火源自阚天成自己失手打翻了烛火?一时间她对阚天成充满了同情,要是当时她能回头多看一眼,这倒霉娃的惨事大概就能避免了,可惜她那会儿满脑想着找流昀息告诉他烟霞湖的消息,压根顾不上阚天成。
还真是碰上大运了。
莲雅不善的眼神飘向青蓝:“知道我哥在那厅内的,只有玄女和住持吧。住持去拿醒酒汤了,敢问玄女去了何处?”
青蓝听出莲雅话中之意,当即说道:“我见住持迟迟不来,出门找他。”
流昀息面上顶着一张冰块脸,实则默默开启神助攻模式,他漫不经心说着:“刚才的确见到玄女在寻人。”
其实青蓝满院找的是流昀息,不过她心急火燎地在整个大佛寺来回奔走,还真是被很多人看见了,大家都能为她作证。青蓝心中有了底气,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郡主不会怀疑这火与我有关吧?若真是如此,我刚才又何必告诉大家世子在厅内呢?”
一时间莲雅面上挂不住,只能口中勉强哼道:“无论如何,定是有人趁我哥不备,蓄意加害。”
青蓝一阵无语,这郡主大概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那火明明就是阚天成喝醉了自找的。然而知晓内情的只她一人,其他人听了莲雅一番结论后纷纷露出惊惶之色,忧心忡忡。望着高昌王略微和缓的神色,青蓝倏地明白了:莲雅是故意将焦点引向纵火人,否则以阚天成刚才那副吃斋还饮酒的醉态,高昌世子好不容易积累的形象就此毁了。
救火和围观的人群好歹是三三两两散了,莲雅经过青蓝身边时,扬起了标志性的尖俏下巴,杏目冷冷盯着青蓝:“我哥在厅内,这话怎么着都该先跟我说才是,为何先告诉灵丘?”
青蓝一愣,一时没揣摩出莲雅意图,忽而一个哂笑:莫非郡主生了醋意?她心中拿捏着措辞,缓缓应着:“一时着急没找到郡主人影,这不是寻思着灵丘乃是郡主心腹,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嘛。”
莲雅脸上冷意微褪,樱唇轻启:“既然你明白他是我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青蓝连声称是,一脸恭敬地送走莲雅,内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哎呦这个郡主,还真是吃飞醋啊。看来以后跟流昀息的联络,得多加小心了。
高昌王本欲在大佛寺多待些时日,谁料一场火扰了他兴致,也就不愿再多盘桓了。待人手清点完毕,高昌王带队返回高昌王宫了。阚天成人已醒来,酒意褪去,虽毫发未损,但着实挨了高昌王一顿说:“不是信誓旦旦说有人蓄意纵火吗?好啊,那便将那人找出来!否则论罪,你阚天成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