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暵终于从她脸上看出了四平八稳之外的神情,微微皱起了眉:“姑娘遭遇了什么危险不成?为何要长途跋涉去永州?”
他未能注意到自己的语调中带出的关切之意。
玉卿卿没想到他会追问,略有些讶异的看他一眼,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他是对这桩交易心有不安吧?
他们之间是交易,亦是合作,有些话自然该说清楚,免留猜忌。
如此想着,玉卿卿道:“常大当家猜测的不错,我确实是去避灾躲祸的。”
常之暵眉头皱的更深,不解道:“既是要躲,那躲在京城岂不更安全?”
毕竟她本家在京城,遇事也好照应。
眼下她避安求危...莫非她是在冒充官眷?!如此的话,她今日所言的可信度又有几分?这般想着,常之暵心里直打鼓。
玉卿卿闻言稍显沉默。
但这些事情就算她不说,等到王婆子母子上了山,常之暵也一样能盘问出来。
抿了抿唇,她道:“我父亲要我嫁给我不想嫁的人,我现在回京是自投罗网。”
“在外躲一段时间,等到他冷静了再回京,事情或许会有所转圜。”
常之暵默然,原来是这样,是他多想了,不过牵连了寨中数百人,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只是这等祸事,他却不好再多问什么了,只道:“永州路远,姑娘为何选在哪儿?是有亲眷接应吗?”
玉卿卿听到亲眷二字,笑意略显苦涩。
有名有姓有家人的她,前世所受到的温情照顾,是从素不相识的晏珩身上得到的。
想起前世的结果,玉卿卿眸光更加的坚定了。
她摇头道:“并无亲眷。只因永州是福王的封地,京中大部分的朝官都是不敢朝那处伸手的,猜想我的父亲亦不敢。”
“所以,那里安全。”
常之暵虽不懂朝局,但也知道天定帝的皇位是从福王手中“抢”过来的,这些年天定帝极其忌惮福王,一旦发现福王党羽绝不手下留情。
她所言,很有道理。
玉卿卿接着道:“需要常大当家做的不多,在我来接他们之前保证他们活着,保证他们藏匿于此的消息不被泄露,保证京城的人找不到他们,就足够了。”
这些事情对常之暵来说非常简单,他几乎不用思考的就点了头。
还想问她打算怎么去永州,就见她笑道:“常大当家余下的好奇难道不该放在山寨之事上吗?”
经她如此提醒,常之暵不免有些窘迫。
但想到山寨安危,他忙收敛了心思,正襟危坐道:“还望姑娘解释一下刚刚所言之意。”
“明日丰州卫所的五千兵会从蓟州南八十里的官道经过,而咱们的这位知县会把人请来。”玉卿卿说着抬眼看向常之暵:“清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