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恋战的打算,最少的伤亡、最短的时间冲出包围,与他们而言就是胜利。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秋分竟然没有跟上来!
他们的突围变得没有半分的意义。
身兼职责,他们不得不折返救人。
可对方也不是吃干饭任由他们斩杀的草包,等他们冲到秋分身旁,前后两股匪盗已完成了合拢。
他们失去了最佳的、唯一的冲出去的机会。
看着不断围上来的人,秋分脸色蜡白,两鬓冷汗淋漓,忍不住的两股战战,他颤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可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外!
十五人警惕的看着围上来的人,这些人已经没了最初的慌乱,现下将手中的利刃抵在身前,脚下寸寸逼近,杀红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想法——杀死他们!
“后方是山,或有活路。”
“十人断后,五人护人上山!”
简短的交谈后,距离秋分最近的五人翻身下马,揪住吓成烂泥的秋分开始爬山。
另十人,作扇形分开,用血肉身躯挡住了上山的路。
直到晏珩带兵经过,秋分身旁只剩下一人。
晏珩剿了山匪,找到了被山匪掩埋的十四人,这才回京。
而此时,距离原定的抵京日期已迟了近十日。
秋分盯着晏珩的脊背,眼底带着恨恼之意。
若那时晏珩没有改道去大关镇,他就不会生出独自回京的念头,也就不会遇到山匪,不会造成无谓的伤亡,不会面临皇上的惩罚!
这一切都是晏珩的过错!
但...论起来,他也是有错的。
回京的路上秋分一直在想如何才能逃脱这错罚。
晏珩抵京延迟的前因后果前朝后宫皆知,故而此时的勤政殿十分热闹。
文官武将排列两旁,随着殿外的脚步声,他们的眼珠逐渐移到右侧,余光瞧见一前一后两人走进来,殿中下跪。
“末将拜见皇上。”晏珩伏地,音调平波无澜。
“奴才拜见皇上。”秋分膝盖一挨地就哭了出来,哽咽的声音里满是懊恼自责:“奴才有罪,请皇上降罪。”
天定帝倚坐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目光平淡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过了几息才淡淡道:“回来了。”
他说着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搭在御案边沿上,眼睛仍盯着殿中,只是平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厉色:“晏都督,这一路辛苦了。”
字句缓慢,听不出喜怒,但对照着途中所发生的事情,这句辛苦确有些嘲讽的味道了。
话落,两侧所立朝官神情或紧张忐忑,或舒畅得意,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晏珩身上。
晏珩闻言微微抬起头来,眼睫低垂着,叫人难以窥见他眼底的情绪。
面上神情寡淡,音调如常:“皇上折煞末将了。为君分忧,不敢言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