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玉卿卿都在试探晏珩的“底线”。
与前世一般,他很有容人之量。
又或者,他是懒得和她这么一个没眼界、没教养的小姑娘计较。
总之几次颇为严厉的训斥他都听之任之了,面上瞧不出丝毫的不快之意。
倒是惹得核桃怜悯,悄悄的拉了她道:“夫君,他们好可怜,干活也够卖力气,你别总凶他们。”
“...”玉卿卿又怎么舍得他难过受苦呢?
这一切都是不得已。
大槑及这铺子四周的眼线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晏珩和她,她若表现的和颜悦色,他们定是会认为她与晏珩是同伙,此番是为搭救。
眼下她已同晏珩站到了同一柄刀刃上,一个不慎便会丧命。
在达成夙愿之前,她的每一次言行都需慎而重之。
揉了揉核桃的脑袋,她解释道:“你看,你和我都是弱女子,他们两个可都是壮汉,我若表现的很软弱可欺,他们岂不没有丝毫的惧意?若此后是起了什么混账心思可怎么办?”
核桃一听顿觉有理,点头夸赞她思虑周全。
另一方,晏珩也不轻松。
这二人出现的蹊跷,他丝毫不敢放松,对她们的一言一行都要斟酌多遍,考量动机。
只是这一日下来,除了觉得东家刻薄之外,再未看出多余的破绽。
不知是她们隐藏的太好?
还是,她们当真是这阴谋中的变数!
晏珩这谨慎小心的态度落在玉卿卿眼中,她不免感到奇怪。
既然有心活,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呢?
还是说他的处境已经艰难到连为自己争取点生机都不能了?
皇上与傅仲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大槑一边擦厅柱一边嗅着厨房里传出的香味,舔了舔嘴角,问晏珩道:“主子,您饿吗?”
“她们会给咱们饭吃吗?”
晏珩刚要说话,就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他偏头看上去,不觉怔住。
只见恶凶的黑黢假小子换上了淑雅衣裙,虽然衣料绣工都极粗糙,但比她着男子衣衫时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且她,并不黑。
玉卿卿走下楼梯,半个眼角也不给厅里忙活的两个人,走到后院冲厨房里的人道:“小核桃,随我去取些东西回来。”
小核桃擦着手走过来,瞧见她的装扮顿时笑了:“姐姐这么穿很好看。”说着又道:“咱们带来的米不够了,待会儿出去的话买些包子回来吧,不然晚膳不够用。”
玉卿卿闻言皱了皱眉,嘀咕道:“不知京城的肉包贵不贵?”这般说着她走回了厅里,含笑问晏珩及躲在晏珩身后的庞然大物:“怎么样?”
这一日,大槑屡次感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恶意,基本不敢与之对视,更别提说话了。
故而是晏珩接了话:“我没明白东家的意思?”
玉卿卿唇角大大的上扬,笑的眯了眼,温声道:“我是在问你,我好看吗?”
晏珩:“...”
这姑娘怕是不知道羞涩为何物吧。
想了想,他认真道:“回禀东家,很好看。”
玉卿卿很满意这个答案,得意的扶了扶发间的银簪。
晏珩看着她,慢板拍的补充道:“只是,京中的姑娘从来不会如此直白的问这样的问题的,东家以后还是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