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近他一步,冷道:“当真?”
探子心中畏惧,见他靠近就要躲避,可他后脊贴着墙,避无可避。
一时吓得快哭了,忙道:“不敢欺瞒。”
晏珩沉默着离开了阁楼。
玉卿卿离开皇宫已是丑时三刻了。
小轿将她送回了富贵胡同。
轿子晃晃悠悠,她倚在轿子里,险些睡着了。
轿停,有跟行的内官轻声唤她。
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打着哈欠从轿子里走出来,与他们挥手作别后,径直往铺子走。
白日里这富贵胡同可谓是京中极热闹的去处之一,但到了晚间,四下漆黑,万籁无声,清冷寂静的厉害。
她走了没几步便心底发怯,暗暗后悔没向他们讨个灯笼。
晏珩站在暗处的墙上,瞧着薄霜轻雾中一人走近。
正是他找了半宿,担忧了半宿的人。
或许是胆怯走夜路,她脊背非常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捏成拳,连檐下摇曳的灯笼发出的声响都能吓得她瑟缩。
晏珩眯了眯眼眼,不禁想,这样一个猫胆子的人怎么有胆子掺和这些事情之中?
他脚下轻挪,碰掉了一块青瓦,破碎声引来那人的目光。
寂静长街上,这声响无异是令人头皮发麻的!
玉卿卿心口猛地一窒,循声望去。
但当她瞧见蹲在墙上的人是晏珩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继而叉腰怒道:“你是贼吗?半夜不睡觉,翻墙越院!”
晏珩清楚的瞧见了她惶惶的眸光瞬间平定下来,心情有些复杂。
瞧她仰头站在墙下,他轻轻笑了笑,从墙上跳了下去。
玉卿卿瞧他脚步轻盈的像只猫,拧眉没好气道:“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晏珩想了下,道:“散步。”说着一笑:“东家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玉卿卿白他一眼:“只许你散步?我也散步。”
晏珩看了眼她的脚,对此话不置可否。
“拖着脚伤还要出门散步,东家对散步一事还真是执着。”
“不知可散的还开心?若不尽兴,我可再陪着东家走几条街。”
玉卿卿轻哼一声,瞥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晚膳吃的太饱了,闲的。”
晏珩笑了笑:“托东家的福。”
正说着,不远处檐下的灯笼忽然被风吹的掉在地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玉卿卿低叫一声,猫儿似的窜到了晏珩的身后,小手紧紧的攥着他腰侧的衣襟,紧张道:“什么东西?”
晏珩拧眉。
他不明白,她遇到危险时,为什么认定他就是安全的呢?
有些恍神的看着轰轰燃烧的火光,片刻,他偏头与身后的人说道:“东家别怕,灯笼而已。”
玉卿卿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从他身后探出头瞧了一眼,果然是灯笼,这才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晏珩得了自由,上前踩灭了灯笼。
失了这丁点亮光,街上更是黯淡了几分。
晏珩走回她身前,借着月色瞧着她惊惧未散的眉眼,低笑道:“咱们这四周的杀气早已压过了鬼宅了。”
“以后的夜路,东家尽可安心走。”说完径直往前走了。
玉卿卿站了会儿,跟上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