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大营至关重要,因着晏珩的事情牵连了谢怀,已经让丰州军中不安,再多的事情,若无证据,皇上也是不可再做了。
听言只是冷笑了声:“此事不急。”
傅仲看皇上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说。
皇上心里乱糟糟的像是填满了纷杂的线团,却又好像有一根能解开这纷杂线团的线头在朝他招手。
他沉吟着来回渡步几次,问傅仲道:“大金水河的河道自二月起便一直在进行河道加宽,堤坝加固的工事。”
“此次通船后,更大、吃水更深的货船也可停靠,是吗?”
傅仲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皇上慢慢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的说道:“上下内外找了这么久,连一两金粉都没找到,你说,这京中还有什么地方是能供他藏匿私金的?”
傅仲渡着皇上的神色,不确定的猜测道:“莫非皇上的意思是,他把东西藏在了大金水河里?”说着看皇上面露笑意,他忙抚掌惊喜道:“极有这个可能的!”
“这些日子咱们几乎将京城能藏金的地方全都查了个遍,可这水里却是未曾想到过的啊。”
“皇上果然心智超群,微臣拍马难及啊!”
皇上早听惯了这些溜须拍马之言,素日里无事还能笑上一笑,眼下心绪杂乱,他是半点心思都没的。
神色淡淡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舆图上的大金水河,看了会儿皱眉道:“可这几个月大金水河一直有工人在修整,若河底真的藏了东西,怎会无人发觉上报呢?”
傅仲道:“河道修整不假,但却并不是整个河道都有工事的。”他说着在舆图上点了几处:“这几处河道广宽,是没有工事的。”
皇上顺着他手指点下之处看了几眼,推测道:“这个工事是从去年就定下的,晏珩他是知道的。”
“在辞官之前,利用职务之便把私金藏好,待到通船之日,只需几艘货船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金子拖出京去了。”
傅仲点头附和:“皇上言之有理。”
皇上想到什么又道:“可河道广宽处足有十几处,晏珩会把金子藏在哪里?”说着眉头一皱,捏着密函看了一遍,而后在舆图上找到了晏珩所去之处,果然是一截广宽的河道。
他神色大震,面上的欣喜是难以抑制的:“是这里!”
“立刻带人去搜!”
傅仲眸光闪了闪,忙道:“皇上,拿人拿脏,您现在打草惊蛇,那晏珩一定会狡辩说这些东西和他没有关系的。”
“到时候您要找什么理由除掉他,并说服百官呢?”
皇上听言皱起了眉头。
傅仲接着又道:“晏珩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您处罚他的事情已经造成了越来越多人的不满了,这次,万不能草率了。”
皇上听得心头怒火大盛,很有一种被臣子辖制了的感觉。
冷哼道:“如此逆臣,朕恨不能立时砍了!”他说着又看了眼舆图,眼底满是不甘,匀了几个呼吸,他道:“严密监视大金水河道,确保东西不会被带出京。”
“这次一定不能再出错了。”
傅仲眸色深冷,恭敬的垂下了头,答了一声是。
秋分送着傅仲出了勤政殿,低声说起了皇上换掉他,改用福生之事。
傅仲心中满是皇上给的差事,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
“他一个刚冒出来的新笋,还能撼动得了你这颗老竹?”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