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睁开眼,发现眼前漆黑一片,她愣了下,猜想是晏珩睡着了,蜡烛无人照看,熄了。
她嗓子眼干的生疼,想要喝口茶,在出声唤他与自己找茶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吃力的挪动着手,摸索着往榻边的小几上去,手却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一怔,疑惑道:“晏珩?”
晏珩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玉卿卿顿了顿,眨眼道:“你...你一直都在吗?”
晏珩点头。
她这般模样,他能去何处呢?
玉卿卿没听到回答,蹙眉又道:“你是,是把蜡烛熄了吗?”
这次换晏珩发怔了,他看看她,又扭头看着桌角明亮的烛台,嗓子眼抑不住的发紧,他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烛光...烛光有些弱了,我去换一根蜡烛来。”
玉卿卿好似明白了什么,听着踉跄的脚步声,她平静开口道:“应不是蜡烛的原因,你别忙活了。”
晏珩脚下一顿,偏头看过去。
这一停顿,烛台里的蜡油晃了出来,泼在了他的手掌上,手掌上顿时便烫的红了,他却恍如不觉,只是盯着她,眸色渐渐的润泽。
玉卿卿眼前漆黑,整个人都被一望无际的黑暗包围的严严实实。
她的手动了动,想做点什么,却又意识道她什么都做不成,指尖收拢着握成了拳头。
抿了抿唇,她低声道:“晏珩,我渴了。”
片刻,没听到回应,她低声又道:“你还,还在吗?”
“我在。”晏珩抬手抹了脸上的泪,上前搁下了烛台,而后倒了茶一勺一勺的喂给她,一边喂,一边问道:“只渴了吗?饿不饿?想吃什么?”
玉卿卿扯了扯唇:“一直躺着没动弹,也不觉的饿。”
晏珩看着她的笑,有些说不出话来。
玉卿卿脑子有些乱,也不知该说什么。
二人无言,屋中的气氛沉寂下来,好一会儿,听得烛花“噼啪”的炸了下,玉卿卿眼睫一颤,眸子滑动着朝往日摆放着烛台的桌角看了过去。
自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她顿了顿,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戌时三刻,楼下有了声响,匛然站在楼梯下唤晏珩。
晏珩站起身,想到什么又矮下身,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声叮嘱道:“我去去就来。”说着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药瓶:“若要找我,便把这个丢出去,我听到声响就来了。”
玉卿卿“嗯”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药瓶,道:“我没事,你自去忙吧。”
晏珩下楼,瞧见厅里坐着一个青衣光头的男子,他黯淡的眸色顿时亮了亮,殷切道:“苦海!”
苦海还从未听晏珩这般语调的唤过他,挑眉看他一眼,将他眉间的焦灼与难过全都看在眼底,笑着道:“才几日未见,就这么思念我?”
晏珩眼下没空与他打趣,上前揪住他的胳膊道:“你快随我来,苏禅衣的病况又加重了。”
苦海看了脉案后便觉不好,连夜准备了药材,一早便随着匛然进了城,城门一开便直奔富贵胡同了。
此刻被他拉着走,无奈失笑道:“你慢着些,我又不跑。”
匛然见状忙提着药箱跟了上去。
到了房中,晏珩松开了苦海,来到榻前握住了苏禅衣的手腕,轻声说道:“我请了个大夫来,他能治你的病。”
“你别怕,我在呢。”
玉卿卿没说话,察觉晏珩把她的手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