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撑手在案牍上,冷冷的看了秋分一眼,而后道:“滚出去。”
秋分听皇上连一句话都不容他说,一颗心都跌到了冰窟窿里。
他冷汗涔涔的退了出去。
皇上侧目看了福生一眼,福生了然点头。
当晚秋分便因酒多而失足滑到了莲湖中,淹死了。
消息传到傅府,管家曹松去了傅仲的院子,到了榻边他跪在了脚踏上,与榻上虚弱憔悴的人说道:“大人,秋分公公没了。”
傅仲浑浊的眸光一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分虽然不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但他在宫中多年,又机灵警敏,断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淹死了。
他猛地想起了黄忠的死...。
当初皇上用秋分用的好好的,却突然改用了福生,他那时心中想着晏珩的事情,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或许皇上是看出了他与秋分的关系,这才有了动作。
而秋分正是前脚递了他的请罪折子,后脚就淹死了...。
傅仲心中生寒。
原来是一场局吗?
他掉进了皇上的局里,而皇上与他又掉进了晏珩的局里。
想通这些,傅仲不禁心生可笑,原以为他是那只黄雀,却原来,他只是一只蝉。
一只急功近利,到最后却落了个满盘皆输的蝉。
傅仲乍然病重垂危,朝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玉知杭则是那个既欢喜又愁闷的人。
欢喜的是,他暗暗的出了一口恶气。
谁让这贼父子暗中算计他?眼下可就被老天爷惩罚了吧。
愁的是,此次傅仲若因病而告老,那傅家可就算是倒了一大半了。
他当初不惜摈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而用嫡出的名头养着傅时雨这个卑贱的外室女,为的就是靠傅家更上一层。
眼下他才取了些蝇头小利,傅家就要倒了。
细算下来,他这桩买卖可是亏的大了。
如此想着,玉知杭忍不住骂了声晦气。
又埋怨傅仲往日精于算计,却疏于保养,导致现下一病不起。
马氏端着茶点走进来,看玉知杭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出声宽慰道:“老爷也别太着急了。”
“幸而现在京中无人知晓此事,咱们只需暗暗的排查,抓住她,然后悄悄的处置了,自然可高枕无忧。”
玉知杭闻言看了马氏一眼,冷笑道:“你怎敢笃定无人知晓?”
马氏听他口吻,皱起了眉头,慌张道:“莫非事情败露了?”
“倒也没有。”玉知杭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我只是想到了傅言明的态度,心中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