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没发觉她的紧绷,笑着说道:“她让人在全京城找适龄男子的名帖,想要从中择一位心意的男子做夫婿。”
玉卿卿听言怔了下,而后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音低且谨慎的问道:“你的名帖,是否会在其中?”
晏珩听了这话恍惚一顿。
这件事情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她如何会有此联想?
玉卿卿察觉他沉默,心头更是不安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着急的道:“会吗?”
晏珩回神,好笑道:“自然不会的。”
“我如今已是奴籍,她哪里能看的上?”
“说是适龄,但也要有所区分的,想来大都是士族子弟。”
道理虽是如此,但陉思归哪里是规矩做事的人?
若是,她也不会做出在全京城选婿的事情了!
玉卿卿蹙眉道:“可她若是看上了呢?!”
“皇上既然默许了她选婿的事情,那此后不论她挑选了谁,皇上大抵都不会反对的。”
前世的一幕幕如海潮倒灌般的重新钻回了她的脑子里,她心口猛地窒停了一瞬。
晏珩看她面色瞬间煞白,紧张道:“苏禅衣,你怎么了?”
玉卿卿知道他忧心她的病况,闻言忙道:“我就是晒得有点头晕。”
“别怕,我很好。”
晏珩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想去找苦海来把把脉,可她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口,用带着央求的口吻说道:“晏珩,咱们出京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纵是遮掩着,但晏珩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的惶惧,他皱眉握住她泛凉的指尖:“你到底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告诉我。”
玉卿卿默了默,低声道:“对我而言你太重要了,我怕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晏珩一怔,旋即眼底嘴角都浮出了笑意来。
玉卿卿听到他的笑声,杂乱滞重的思绪才稍稍清明了些。
回想刚刚的话,她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低声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
晏珩带着笑凑近她:“我刚刚没听清楚,东家再说一遍好不好?”
纵是玉卿卿瞧不见,但也知道此刻他脸上必然满是戏谑。
一时羞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晏珩看她瞠着一双如婴童一般无辜澄澈的眼睛,脸颊上微有红晕,因着羞,连被他握住的手都抽走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音调也低沉的近乎蛊惑:“东家这是羞了?”
玉卿卿轻眨了下眼,侧开脸否认道:“我可是最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会羞?”
右厢房忽然咔嗒一声响,晏珩敛笑,侧目瞧了一眼。
他稍离苏禅衣身边,道:“暂且就当东家说的是真的吧。”说着站起身,右厢房的房门正好打开。
苦海打着大大的哈欠,踢踢踏踏毫无形象的扶着门框迈过门槛,站在了日光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晏珩叫他:“醒的刚好,快来把个脉。”
苦海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循声看过去,瞧见竹摇椅上的人后,笑了笑:“这么好的神采气色,把什么脉?”
“不如给你看看生辰八字吧。”说着抖搂抖搂袖子,往廊下走过去。
玉卿卿听言神色一顿,察觉人已经走到了身旁,她唇边抿了笑,道:“您还会这个?”
苦海呵呵的笑:“闲来无事,学了点皮毛,苏掌柜的生辰...。”
晏珩一直看着苏禅衣的神色,明白她这一迟钝的缘由,立刻出声打断了苦海的话,道:“不如你先看看我的?”
苦海闻言看向晏珩,无奈道:“你捣什么乱?你的我早几年就看过了。”
玉卿卿闻言忙道:“他的怎样?”
苦海看苏禅衣比晏珩自己还要在意些,怔了下,而后又笑了起来,答道:“他是个长久富贵的命格。”
只是姻缘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