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提刀就砍罗通。罗通急架相迎,敌住渊盖苏文。秦琼把数十员番将尽皆杀散,也有刺中咽喉,也有挑伤面门,也有捣在心前,杀得荆州兵弃甲曳盔,催马拚命逃遁了。单有渊盖苏文一口赤铜刀厉害,敌住两家大将军。这一场好杀,你看: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赤铜刀刀光闪烁,遮蔽星月;两条枪枪是蛟龙,『射』住风云;他是个保番邦掌兵权第一员元帅,怎惧你中原两个贼将;我邦乃扶齐室顶英雄算两员大将,哪怕你荆州一个狗番儿;炮响连,惊得书房中锦绣才人顿笔;呐喊声喧,吓得闺阁内轻盈淑女停针。正是番邦人马纷纷『乱』,顷刻沙场变血湖。
三将战到四十多冲锋,渊盖苏文刀法渐渐松下来,回头看时,四下里通是大齐旗号,自家兵将全不接应,大家各自逃命。看看齐将众多,渊盖苏文好不慌张,却被秦琼一枪兜咽喉刺进来,便道:“阿呀!不好,我命休矣!”要招架来不及了,只得把头一偏,肩膀上早中一枪,带转马望前奔走。
罗通纵上一步,叫一声道:“你要往哪里走?”提起手夹苏文背上一把。苏文喊声道:“阿唷,不好!”把身子一挣,一道青光,吓得罗通魂不附体,在马上坐立不牢。那渊盖苏文便纵马拚命的杀条血路逃走,只因这渊盖苏文命不该绝,透出灵『性』,不能擒住。
大荆州兵见元帅逃走,大家随定,也有的散开去了,也有的归到一条总路上而走。后面大齐人马旗幡招展,刀枪耀目,战鼓不绝,纷纷追杀。这一班将军好不厉害。
这叫做:年少英雄本事高,枪刀堆里立功劳;东边战鼓南兵丧,西首纷争南将逃;将军提刀狠狠剁,南兵拖枪急急跑;零零落落南人散,整整齐齐齐卒豪;蜈蚣旗号纷纷『乱』,大齐旗幡队队摇;千层杀气遮星月,万把硫磺点火烧;条条野路长流血,处处尸骸堆积糟;鼻边生血腥腥气,耳内悲声惨惨号;碎甲破盔堆满野,剑戟枪刀遍地抛。
这一场大战,只杀得那班南将,好似三岁孩童离了母,啼哭伤情;齐兵如千年猛虎入群羊,凶勇惊人。老将们挥大戟,使金刀,刺咽喉,砍甲袍,尽忠报国。爵主提大斧,举银枪,刺前心,劈顶梁,出立功劳。千员南将衬马蹄,受刀枪,开膛破腹见心肠;百万唐兵擂战鼓,摇号旗,四处追征摆队齐。直杀得昏地暗,可怜番卒化为泥。这一杀不打紧,但见:
雄军杀气冲牛斗,战士呼声彻碧霄。
城外英雄挥大戟,关中宿将夺金刀。
齐高祖带领人马,远来救驾;老公爷先砍守营将士,放下吊桥。惊动地,黑夜炮声不绝,漫山遮野,朝旗号飘摇。唐家内外夹攻,无人敢敌;番邦腹背受伤,有足难逃。风凄凄,男啼女哭;月惨惨,鬼哭神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