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关于那个连环杀人案你们现在都有什么想法没？”

昨天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沈柠月也没仔细去看外面的情况，今早上班她才注意到，原本车水马龙的大街这几天变得甚为冷清，街上的店铺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开着，昨晚情况特殊，她的车没开回来，本来她也没怎么在意，想着第二天打个车就行，结果从小区出来后，她是步行着到的事务所——

“这次的人犯确实不太让人能摸得着头脑，赵群深亲自来请我们协助他们办案，报酬是按着咱们的规矩给的，我们几个商量着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就接了这个活，小白还是老规矩，负责去查有关电子设备的东西，我负责跟着市局的人一起调查，两头跑的活，老施不爱动弹，就留家里整合我们发现的线索，目前发现的线索不太多，不过抓人应该是没问题了。”

自从接二连三的案子一出来，沈城的气氛就陡然紧张了下来，尤其是沈城本地提示广大市民注意安全的所有新闻一报道，再加上网上那些添油加醋的词条，这起连环杀人案，竟然直接晋升到了鬼片的范畴。

像是那种有公司门面的企业和店里不止一两个人的商户还好，因为这事，家近的几乎都组着队上下班，除了个别找不到伴儿只能自己落单走的，那些组着队的人明显更安全一些。

至于打不到车的现象，除了一些家里确实需要钱的，大多数司机的选择都更惜命一点，更何况因为这起特殊事件，这几天出租行业本来就到了冷冻期，哪怕出去拉活也没几个敢坐出租车的，多数都是能选择公交就选择公交了……

沈柠月对顾影说的那些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这几个人的特长也差不多都在这儿，在两个打手都不在家的情况下，这么分刚刚好。

“你们几个战斗力都不算太强，顶多就是能对付几个普通人，在不确定对方的情况下，不贸然尝试危险是对的。”沈柠月说。

“我刚回来，了解的情况不多，你刚才说抓人没什么问题了，但是线索还没找到几个，是能确定凶手的行动轨迹了吗？”

“不太能吧……”顾影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其实也就只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出他作案的时候选择的地方，只能费时间蹲，也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来……”

凶手行凶的地点都是没有监控或者是监控坏掉的地方，选择的时间也都是附近没有人的时候，受害人的身上没有一致的共通点，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其中有两个小姑娘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家庭环境、外貌和学习成绩都是中等，属于哪哪都不得罪的中间人区域，也没有过出头拔尖儿的时候，她们的父母亦然，这样的家庭不太有可能会和仇杀有关。

“据我所知自从上次沈城商户被下令整改，没有摄像头或者摄像头坏了的应该只是少数，出了事店铺自然就要歇业休整，那样的话这些地方就不能作为二次犯罪地点了，再加上因为这件事林林总总又修好了监控或者关门的店铺，能归凶手选择的应该已经不多了。凶手选择这样的方式手段作案，噱头感确实还不错，编成故事能哄的人一愣一愣的，但放在现实里，这种方式算是下下乘，智商可见一般，”沈柠月突然朝着施语一伸手，“资料是都在你那边吧，把案发的时候警察在现场拍摄的图片给我看看，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都是娱乐场所，你们是不是打算专留几家提前派人演戏埋伏，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笨法子对蠢人确实也算是可行的计划，但是你们怎么能确定凶手不会就此收手或是几年后再出手？从案发时间来看，对方可没什么作案频率可言，除了地点以外，目标随机，时间随机，这样的人你们总不能干耗着吧，除了这个没什么别的计划了？”

从案发现场的照片来看，死者都是属于头部遇到重击，身上衣物穿戴整齐，确实不像遭受过什么的样子，法医报告上也都写了没有任何性侵的痕迹，身上有两处伤痕，一处头顶遇到重击，方向都在脑后，应该是偷袭，这说明凶手不敢正面与目标相见，如果排除掉熟人作案，那就说明凶手或许长的很让人容易产生警惕性，或许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又或者容貌有损，一旦正面与受害人相接触，受害人有可能会下意识远离。

但是卫生间这种地方，即便遇到长相不好的女性，通常门一关谁也不见谁，再欠的人也未必就会愿意出去等着人走了再进去，那很大可能说明凶手是个男性。

如果是个男人那就说得通了，再胆大的女孩，如果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个空间，不管对方高矮胖瘦，女孩儿都很难不会产生警惕心理，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所以凶手一定得保证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幕后打转，哪怕最后致晕的那一下，也只能在背后完成，紧接着才是准备东西实施最后一步——勒死已经昏了过去的受害人。

“这是所有死者的照片了吗？”沈柠月问。

“嗯。”施语点了点头轻声说。

一到查案的时候就变成这么个惜字如金的样，沈柠月暗戳戳的瞪了瞪他，到底还是没说他什么，清了清嗓子，索性转着凳子直接面对向了顾影，“你看这几个人，几乎每个人手边都抱着一个娃娃，没有的那几个人身上也都带着玩偶元素，你看躺在血泊里的死者，几乎整个身体都没入了血迹，就只有娃娃的身上一点也没沾上，我起初以为只是巧合，但你们看倒数第二张的那张照片，死者身上唯一的玩偶配饰是头上绑头发用的头绳，按理说敲破头后血液应该也会沾染到头绳上，但你们看那个头绳，黑色负责绑头发的部分明显能看到被血浸染过，但是装饰着玩偶的地方，却因为死者的面部朝下避开了所有血液，自始自终都很干净。”

顾影听沈柠月说完，除了倒数第二张以外，又随手拿了几张其他的做对比，半晌后皱着眉说：“还真是！那几个娃娃因为死者随行的人指出是她们的个人物品，咱们也就谁都没在意，还真没发现这个！”顾影把照片传回到原处说：“也就是说凶手挑选目标不是随机的，他要选的就是身上带有玩偶元素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沈柠月抬手示意让她先别着急，“玩偶算是一个共通点，但我还是更倾向凶手是在特定的时间特点的地点随机选择了符合他下手要求的目标。”

顾影：“……什么意思？没懂……”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他自己规定的作案时间，而且这个时间他很确定在他选择的作案地里肯定会出现他想要下手的人？”这时，一直把玩着手表的施语像是高端玩家一样突然发了一句言。

沈柠月点了点头，右手同时打了个响指表示赞许，然后说：“你们没发现最近抱着玩偶或者身上带有玩偶元素上街的女孩子有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