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都承认了？”第三天，沈柠月在家陪着沈怀夜又歇了一天后，市局那催命鬼似的电话在沈怀夜上班后就打到了他家里的座机上。

郭涛的本意是想让她来市局一趟，但被沈柠月严词拒绝了，她表示休息一天还不够，她得多休息一天，今天懒得动。

得，严格来说，事务所就是她的，她就是老板，老板不上班，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我们证据准备的充足，他不认也没用。”郭涛如是说。

他们查案，自然不能只靠运气。

这次的案子虽然他们找到的实质性证据都很碎片化，拼凑到一起的时候就总好像是少了一点什么能给它们糅合在一起。

但是这次沈柠月误打误撞刚好给他们提供到了最关键的那一块儿，更何况还有嫌犯亲口承认的证词，所以哪怕姜维选择拒不承认，他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幕后真凶，他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没法把自己从中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那肯定不一样啊，他要是承认了，那你们不也省了挺多功夫嘛。”沈柠月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把玩着昨天沈怀夜带她逛街的时候买回来的大樱桃，看够了，就一口塞到了嘴里，也是难为她一边啃着樱桃一边还能吐字清楚了。

“审问一个姜维能需要多长时间？这事儿他承不承认，证据都摆在那了，证据链也是完整的，我们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过场罢了。”

电话里郭涛的声音隐隐带了点得意和不满，得意不用猜，不满估计是嫌她一句话就抹杀掉他们找到的那些证据的苦劳了。

沈柠月在电话另一头郭涛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啧，这算不算是这个中老年人莫名的好胜心啊？

算了，就当哄哄老人家好了。

沈柠月这么想着，嘴上就顺着郭涛的意，意思意思夸了几句。

感觉对方那大尾巴狼那条看不见的狼尾巴都要摇出电话了，沈柠月才停止了她这通彩虹屁输出，内心不禁想，到底她和那条大尾巴狼到底谁才是老年人啊喂！

好在对面那人也有自知之明，见她不吭声了，便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对了，你知道前天晚上周雪也被缉拿归案的事儿了吗？”

周雪……沈柠月无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手指轻敲桌面，“算是知道吧，沈大教师群发了通告，沈怀夜有个朋友叫张岐维，昨儿大半夜给小怀夜打的电话，我在旁边跟着听了一耳朵，小怀夜也跟我说了一点，不过就仅限她涉及命案被你们带走这点儿，具体的学校应该是不想公布，或者准备等你们发布说明之后再跟着声明吧……”

郭涛听出了她的意思，“你是想查这个人？”

“先说周雪的事儿吧，这女孩儿性子可倔，我看未必有她老师那样的气魄，平时拽的很，一抓估计就要傻眼，她可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她这是默认了的意思，郭涛懂了之后便顺着她的意把那话题轻轻扯开，转向另一个问题。

“确实，前儿大半夜逮回来的，哭了半宿，打嗝又打了半天，最后给自己累的睡着了，总之一句话也不让咱们的同志插，只要有人一说话，她那眼泪就跟那自来水的水龙头似的，一拧就流，流言就是打嗝，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提起这件事，郭涛也是满心满脸的无奈，他是从毕业就直接做了刑警，这么多年大案小案不少见，要说最头疼，莫过于那些过了十八都还不懂事的小屁孩，成天在外面拽的二五八万的，一点是非观都没有，抓进来就哭爹喊娘的后悔，也有的人和周雪这招用的一模一样的，只可惜他们不是什么圣人，能进来的也都不是好人，哭也是哭错了地儿。

“所以她最后也认了？”沈柠月没问他是怎么搞定这个小麻烦的，他们审问人自有他们的那一套，打感情牌，或者其他什么的办法，反正不是那些刑讯逼供非法的方式。

“她没她师傅那么会，我们找到的大部分证据都是她送的，她就算一句话不说，也没法脱罪。”

沈柠月大概知道他们用的方法了，两个犯罪嫌疑人都对自己犯下的罪名供认不讳，这事儿也就算暂告一个段落了。

至于后续的事也都是他们警方和法院负责，她的事务所这回可算能够放上一回假了。

“你可记着把咱们的工资给结了！”电话里，沈柠月又和郭涛聊了一会儿，在郭涛告知周雪被逮捕归案的那个晚上尾随了沈怀夜一晚后，沈柠月脑子里根本来不及去想要追究谁的事，只感到一阵后怕，所以对于郭涛安排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去暗中保护沈怀夜这件事没有一点异议，让她在事务所里抽出人不是不行，但现在只有她的身份是最合适的，其他还闲散的人都还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暗中保护的事他们做不来，她也不方便为了自己私事麻烦他们去照顾一个跟他们没太大关系的普通人。

但她之于事务所的意义太重大，偶尔旷个工、出个差还没什么问题，要是天天不在，那这事务所就跟个摆设也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现在郭涛主动提出派人，她自然也是心领了的。

郭涛对她的反应不算意外，真正担心沈柠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大发雷霆不分说明的会指责他们的估计也就只有赵局和小陶了。

挂断电话，郭涛抻了个懒腰，把手机往床头一放，窝在沙发上渐渐闭上了眼睛……

毕竟年纪大了，还连轴转了这么多天，铁人也扛不住啊！

剩下的事儿他和赵局都交给了陶叶处理，两个老年人都先后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以同样的姿势，窝在还算宽大的老式沙发里，一个呼声接着一个呼声，都双双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