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当初不想着拦,如今却来质疑我,真是好笑。”
沈柠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继续瘫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并不在意她的这点质疑,“这该走的程序还得走,既然你不想说你哥哥的事,也不想说你那个中二病组织的事,那咱们回归一下案件本身,我问你答,咱们都方便一点。”
刘语非从鼻腔溢出一声轻哼。
“手上沾过人命吗?”
“沾过,两条。”
“都分别是谁,为什么杀他们?”
“一个叫王阳明,呆头愣脑的一个小警察,还有一个不知道,应该是市局的什么前台吧,这个倒是机灵,不过机灵错了地方,”沈柠月双手环在身前,说起这些事来身体说不出的自在,“都是一心求死,我只不过是善解人意帮了他们一个忙而已。”
“怎么说?”
“那个王阳明,有一次行动我不小心让他逮到了,没想到这呆头鹅竟然没抓我,知道我和我背后的组织在针对你后竟然主动要求加入我们,还同意了我们给他安排的卧底什么,”刘语非掩唇“哈哈”大笑,“你说他一个好好的人类非得进我们妖怪窝,你说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想起王阳明死前的举报信,沈柠月眉眼微沉,“可你们当时留住了他的性命,那就应当是把他当作了同伴,为什么还要杀他?”
“同伴?”刘语非不可思议的叫道,“你以为我们这些小人物都是大人你吗?大人有那海纳百川的容量,我们这小组织可没有……”
妖就是妖,妖天生就是要和妖在一起的,人类……人类可不配和她们处于同一阵营中!
“你们喜欢和同类抱团这我没什么意见,那干脆回妖界不就好了,这里是人界,你们才是入侵者,对于人类来说,到底谁不配?”沈柠月淡淡扫了她一眼,“再者,你哥哥不也是个人类?也不过是百年寿命,怎么他你就不觉得配不配了?”
“他怎么可能和那些东西一样?!”刘语非似是被她把两者混为一谈的态度气急,竟恶狠狠的朝她怒视了过来,若不是周围有禁制困着她,恐怕这会儿早就扑过来了。
沈柠月的本意不是为了激怒她,眼下她反抗的越激烈,于她而言反倒不利,不过她却也没什么心情哄着她,只好转移话题继续问道:“随你怎么想吧,咱们继续那两个警察的话题。”
尸检报告存疑处是说王阳明有自杀的可能,虽说概率极小,却也不能完全忽略,沈柠月想了想,先单拎了这一疑问问她。
见沈柠月不再提她哥哥,刘语非的脸色显然好了很多,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她那副高傲自满的模样,整理了一下鬓角,道:“我原以为那么简单的一个障眼法顶多就能拖个几分钟的时间,没想到沈城大名鼎鼎的金法医竟然会在这上面纠结这么多天,难不成是我这随随便便搞的怪太有水平了?”
沈柠月没理会她明里暗里嘲讽的语气,“所以他是伪自杀?”
“是!”刘语非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把汉剑是爹爹留给我和哥哥自保的遗物,经过一些灵气的滋养生出了些许特性,它能吸饮所杀之人的心头血寄存在血槽里,不过爹爹铸了剑只会用它自保,不懂怎么运用它的灵力,所以他死的时候这柄剑才会没被人带走,被当成破铜烂铁陪葬进了他的棺木,没想到白白便宜了我。”
“当然,大人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说的这些您肯定也早就知道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根本没什么二十几个冤魂,从头到尾我杀的就只有王阳明那一个……哦对,现在还得多加一个……”
“没错,”沈柠月点头承认,“一开始还不是很确认,不过见到那柄汉剑就都明白了,也知道你的目的了。”
“哦?”刘语非饶有兴趣的问:“我的目的?大人那么早就作壁上观,这要是让市局的那群老顽固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沈柠月可不认为她这话是真的在为她担心,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难不成你是觉得我决定的事,有谁有资格质问?”
“自然没有人有资格……”刘语非扯着嘴干巴巴的附和。
“你把那剑送到市局,就是希望它能把释放出去的血气收回来吧?费尽心思的毁人容,糟践别人的尸体,你想要的不过就是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尸体身上去,想引导他们这些尸块拼凑起来会是另一个人,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凶器留在自己手上,永远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二十几个人身体的一部分不是更好?还是说……你这凶器寄回去另有妙用?让我猜猜看,是侦查敌人的动向……还是窃听敌人的机密?”
刘语非脸色猛然大变。
沈柠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那看来是后者了。”
凶剑有灵,主人自然是刘语非。
那些血气存在时间久远,按刘语非的话说,应该都是当年其主人用来自保时所杀之人的心头血。
人体血气最灵的部位莫过于心脏,这些年来这些血气与灵气恐怕早就已经融为一体,王阳明死时,因为刘语非用了特殊的方式分尸,所以这些血气才会四散仗着资历老挤跑了骨头里原有主人的鲜血,一旦那些血气受到牵引回归剑身,这柄剑也就相当于有了完整的灵,介时压根不需要什么窃听器、监控器,光是靠着这柄剑,刘语非就能随时听到这柄剑所在位置方圆百里内所有她想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