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影突然听到了一阵铃响,声音是从床头柜上的传音铃里发出来的,顾影反手指了指自己,做口型道:我要不要出去?
沈柠月摇摇头,接过铃铛,“不用。”
“什么不用?”随着沈柠月话音的落下,“叮叮铃铃”的声音转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是刘语非。
“这段时间有事忘了你,抱歉。”不等刘语非开口,沈柠月便先为自己解释了一波这么久没给她挪出来的原因。
本来她们做妖的,吃、喝、拉、撒对于妖而言只是一种体验,即便一年不去体验这些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心理会有些不适而已。
沈柠月当初把刘语非关在审讯室里就是为了防止谢思冉把她带走,当时谢思冉的身份还未明,出于种种考虑,她才把人关到了只要启动,那除了主人以外就谁也打不开的审讯室里,害的两人都不太舒坦。
想想,如今也是时候把人捞出来转移了,沈柠月透过铃铛让她等她一会儿,把铃铛捏碎,沈柠月示意顾影扶她起来。
梳洗过后,沈柠月倒是精神了许多,顾影把她搀扶到了拐角就默默撒手跟在了她身后,沈柠月把门推开,缓缓走到了凭空出现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说吧,既然不是为了给你转移看守房的事,那你这么急的叫我是想干什么?”
“你的脸色很不好。”刘语非瞥了一眼她的脸色道。
沈柠月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刘语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别多想,我这不是关心也不是想要坑你,就是有感而发。”
“前几天我也试图叫过你,不过这破铃铛信号不咋好,今天才通成功。”刘语非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不一会儿后又正色着说:“叫你来,主要是有个问题想问,你说的那个被我炸掉的民警……他……是谁?”
有的时候只有远离了一切尘嚣以外,人才能静下心来思考。
自从她想要的已经可以得到,她就没再想过要去再做什么努力,反倒是脑内一直重复着那天她和沈柠月之间的谈话,心事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换了一个。
那个民警,她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可莫名的,她就是很紧张这个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缠绕着,哪怕是她自己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沈柠月倒是真没猜出她是为了这个,“也确实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了。”
沈柠月想了想,便把她知道的这一部分内容告诉了她。
原来这大刘并不是完完全全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他的前世,就是刘语非口中一直说的那个铸了那把汉剑的爹。
若按正常流程,人的前世和今生基本上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也就是前世事,转生前毕,与今生无任何干系。
但总有那么一些特殊情况会干扰到转世的个体,属轮回外,却在因缘内。
而这些干扰的因素,就是妖——
大刘前世铸了有灵气的剑不说,还种出了一朵百年难遇的双生花。
只可惜直到他的前世闭眼的那一刻,也未见到这两物生出灵性,因而他们命定是要见上一面。
凶器由他所造,刘语非杀人若论根本源头也要归咎在他的头上,所以他的结局在这一世出现这兄妹俩时就已经注定。
虽然对他来讲有些不公平,但因为在因果内,地府也论不出什么道理来,只能送他下辈子入个好轮回,算是全了两辈子的补偿。
“至于你哥哥,一会儿你先跟着员工搬到你暂时要待的地方,她会告诉你所有的安排。”不再看她,沈柠月解开了这间审讯室的束缚,起身离开。
现在这间审讯室是允许任意进出的,沈柠月也不担心她会跑,让叶白在不远处看着,她想起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
“顾影!沈怀夜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来过?”沈柠月一路极速小跑着找到了在厨房里正忙活着的顾影,顾不得她手上的面粉,揪着她袖口连忙问道。
顾影给了她一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的眼神,摇着头叹气道:“没……而且他们那考古的队伍三天前就走了,现在应该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沈柠月晕倒后顾影也一直没忘了盯沈怀夜那边的情况。
原本好好的三对儿,现在活生生的拆的就只剩下了一对儿。
别的她不是当事人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她这个旁观人越发恐恋爱了……
尤其是这两天小白对她多了好多那种不经意展露出来的好,好的越发让她心惊胆颤,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就陷了进去。
“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刘语非说的那个什么南堂的正副堂主,所以沈教授那边我一直都有盯着呢,就是这两天他离开沈城我这一下断了消息,不过估摸着他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迷县,看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吃晚饭了……”
迷县。
古朴气息十足的农家大院里,里面欢歌载舞的声音络绎不绝,唱的什么调的都有,不过更为整齐响亮的确实带着当地口音的一种小调,刚开始听着觉得别扭,可酒过三巡后,好酒的人越听越起劲,恨不得当场拜师学一学这能调动人心的歌谣。
人群里,沈怀夜默默的坐在一旁,盘子里是不知道谁夹给他的羊肉串,沈怀夜只略微一闻,就险些吐了出来。
这时,一只莹白的手臂从他的身后轻轻贴着他的耳廓向前伸了过来,连肉带盘在半空划了一个侧圆,手臂的主人分外慵懒的抻了个懒腰,柔声细语道:“他吃不了这种羊肉,麻烦姑娘们换点其他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