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夜一愣，不晓得这天大的锅是从哪突然扣过来的。

沈柠月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茫然样，眼底续起了一丝丝恶趣味。

一言不发的抱臂半仰在沙发上，一副“我在等你给我个说法”的委屈模样。

沈怀夜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笑，屈指轻弹在了沈柠月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叮”的一声脆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沈怀夜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发誓，他真的只是轻轻的、轻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用！

沈柠月后知后觉的双手交叉捂在了自己额头上，额头红了一片，不疼，但沈柠月突然就是有了无理取闹的冲动。

她眼泪汪汪的往后蹭了蹭，也不说话，就是睁着一副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看着他。

沈怀夜本就心虚，这会儿被她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哪还记得分析，手忙脚乱的开始了各种道歉各种反思各种哄人。

最后又是在“咕噜噜”的一声里落了幕。

沈柠月捂着自己的肚子，满面羞红，却也不得不让沈怀夜把她抱到卫生间里。

等一番自己与自己的大战结束后，沈柠月早就已经筋疲力尽懒得再续戏了。

这时从另一侧顾涌上床的沈怀夜撑着脑袋，把灯只留了床头的这一盏，轻声问：“先前你说我有事瞒着你，除了工作上那些不能透露的，其余我实在是捋不出来有哪点是我忘记告诉你的了，要不……你给个提示呗？”

沈柠月额头上的红印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一番折腾，眼下已经恢复了一片素白。

沈怀夜小心翼翼的碰了上去，“还疼不疼？”

沈柠月已经没精力再闹下去了，乖乖摇了摇头，“逗你的，其实一点也不疼。”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是故意那么模棱两可的说的，就是想逗逗你，其实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又要出远门了？”

沈柠月咬了咬唇，不可避免的要担心一阵。

这次与上次不同，她怕是不能陪着他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深山野林的会有多少危险，想想沈柠月就一阵糟心。

但她又不能把人直接捆在身边。

好在这样送他出远门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身份上的转变让她在感觉上稍稍感觉到了一点奇怪。

沈怀夜这次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阴森森的古墓，听说好像是个什么古代小国的遗迹，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性，如果进度够快，没准还能在年关前赶回来。

而且这次同行的还有齐老和张岐维这一对儿标配，有这两人在，也不会叫旁人欺负了沈怀夜。

而且现在沈城也不算安全。

那双直到现在都没人看清的手，实在太危险了。

而且莫雅那边明显是帮不上什么忙，今年的年对她来说，或许不太好过。

自从打消了对她的怀疑，沈柠月已经很久没去打扰过她们了……

一晃又是两个月，沈怀夜也已经走了两个月。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雪早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开始下了起来。

沈怀夜每晚都会尽量抽空给她发报平安信息，无聊的时间，也不算太难熬。

沈柠月给沈怀夜织的毛衣、围脖和帽子也都已经和冬衣一起寄给了沈怀夜。

往常这些东西沈怀夜都是看着别人收自己买的，今年总算也能加入了收快递大军一员。

这天晚上，施语带了消息过来，语气平平，说是莫奶奶已经走了。

沈柠月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的是平静。

因着莫雅的缘故，她和莫奶奶也算有些小小的交情，如今她人走了，莫名的，沈柠月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折腾了五年，到底还是逃不脱天命。

“那莫雅那边是什么情况？”沈柠月急急问道。

施语挑了挑眉，语气出离的有些冷淡：“不知道。”

沈柠月抬眼轻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模样一点也都不意外。

自从谢思冉是莫雅派过来的这一事实被揭开后，没人在意她来的真正原因，监视也好保护也好，有些伤害是已经存在了的，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再轻易接纳两人。

更何况谢思冉的身份虽然已经被揭开，可莫雅的身份终究还是一个疑团。

就如没人相信这东南西北四堂背后没有挑唆的人一样，他们也都不相信莫雅的到来，动机真的会是像她所说的保护两个字那么单纯。

不过信也好不信也罢，沈柠月也没刻意去糅合，只是固定时间彼此派人接触一下，互相交换获得的情报，互利互惠的关系，倒也算安稳。

只不过这一切表面上的平静，怕是都要随着莫奶奶的去世而打破了。

沈柠月连夜赶去了莫雅身边，小丫头的情况倒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虽是一脸无悲无喜的愣怔样，但看到她时，好歹眼珠子动了动。

周围乌漆嘛糟的亲戚正忙着数份子钱，沈柠月靠在门边打眼望过去，真心实意跪着的，除了莫雅，竟然一个都没有。

那儿女们到底与老太太有一份骨肉亲情，只是这么些年来消磨了太多，可老太太送葬时，不免也真心难过了几分。

没人顾得上这个与这家人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几个儿女们倒也真没那么极品，先前闹腾过的人在老太太去世后便都像一同被施了失忆术一样。

老太太手里是没什么存款的，那些钱早就在还清醒的时候就都被儿女搜刮了去，几个孩子心里也都知情，所以并没在这场葬礼上闹出什么难堪的事。

反而几人都怕莫雅转头赖上他们其中一家，面子工程结束后，就要开始了赶人行动。

莫雅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到底是莫奶奶的血脉，对于他们，莫雅不想做出失控的事。

沈柠月也是怕那些极品儿女会做出什么让场面失控的事，这才巴巴地大老远赶到了莫奶奶的老家，又在这陪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三天时间一到，莫雅便自己去找了她，答应和沈柠月一起回家。

彼时莫雅已经跪了三天，膝盖已经肿的不成样了，扶着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膝盖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上。

周围人来人往，沈柠月可不想此时她再又沾上了什么业果，不等别人来扶，大步上前，把人抱在了怀里，送到了车上。

莫雅在沈柠月的怀里安静的不像话，沈柠月也不想做一个自讨没趣的人。

她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别人开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