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后悔了?”杨玄璬反驳道,又瞄了眼那副茶具,心里琢磨着,要不把他找回来?不过马上又自己否定了,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自己打自己脸呢。
“老夫还是那句话,想当我女婿,先有功名了再说。”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小了多。
“你这老头,真气死我了。”杨夫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气话,掉头走了,找女儿去了。
等到客厅只剩杨玄璬一人时,他左右看了下没人,才偷偷摸摸的起身端过那一盒子茶具,细细观瞧,爱不释手。
陈子墨带着阎五小天等人出了杨府后,就近寻了家客栈安置下来。这家客栈并不高档,不过倒还算整洁,最主要的原因的是它就在宜阳坊里。
挑了几间上房安置好后,堂中叫了桌酒菜。
“走走,快都拿走,东西全在这了,快拿走。”
“小二哥,你再宽限一二吧。”
“不行,杜先生你就别难为小的了,您还是别处去寻住处吧,已经欠了好几天房租了。我们还得做生意呢。”
原来那头是小二与一房客起了些争执,男子拖欠了房租,要被伙计赶出门去。
“小二哥,再和掌柜的说说,宽限几日吧,我这边挣了银子立马就给补上。”
“嘿,我说杜甫,我们掌柜也就是看你是个读书人,才让你欠着好几天的房钱。你真是要我动手赶你出去不成。”
像这类事情在各个客栈都常有发生,大多住客也不觉得稀奇,有个别帮腔着小二道:“就是,没钱就别住店了。”
陈子墨远远听到对话,这下可不淡定了。
小二刚才喊那人叫杜甫,那可是“诗圣”啊,作为一个现代人,杜甫在心中的地位可是妥妥的大佬啊,不会这么巧吧。
看了眼那男子,模样很是落魄。
陈子墨细想,曾有记载,杜大佬此时在长安不正是郁郁不得志,贫困潦倒么,正合情况。
此人正是杜甫。
杜甫虽然在后世有“诗圣”之名,可此时却只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年少的杜甫家世是殷实的,可现在却过的并不好,数次科考落第。
天宝六年赴长安应试再次落选后,便不得不转走权贵之门,投赠干谒等,可在那些权贵眼中,杜甫不过是个有些诗才的读书人罢了,加上他不愿曲意逢迎,自然没人愿意接纳他。
他现在一边寻求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的门路,一边靠替人代笔写字为生。住的也是客栈最便宜的角房,可即便这样仍然连房费都付不起了。
陈子墨赶紧出言道:“小二,这位老兄欠你多少房钱,一并算到我账上。”
小二一看,原来是刚住店的那位陈公子发的话,这位陈公子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衣着华贵,身边跟着好几个随从,开的也都是上房。
“陈公子宅心仁厚,他一共欠了七十文钱。”
“好,这是十两银子,另外给这位老兄开间上房。”陈子墨掏出一锭银子,尽显土豪本色,小二连忙笑脸躬身过来接着。
众宾客小声议论,这是碰到贵人了。
阎五几人看了眼陈子墨,心里都觉着,公子果然是义薄云天,宅心仁厚。
陈子墨冲还有些愣神的杜大佬,挥挥手,“你好,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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