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叟”濮阳赫摇头笑道:“七年前‘大巴山英雄会’上的半掌因缘,哪里当得起‘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之喻?”
端木杰依旧沉声问道:“濮阳老当家的既与‘摩云手’谷啸天无甚不解深仇,何必还对他这父母双亡的幼子,放不过手?”
“阴风叟”濮阳赫摇头大笑说道:“端木二侠,休要误会,常言道:‘人死不记仇’,今日一见‘摩云手’谷大侠灵柩.濮阳赫连‘大巴山英雄会’旧事,均已冰释,怎会对他幼子有所不利?我只是欣喜故人有后,想看上一眼,略减心头凄楚之意罢了!”
“笑书生”端木杰闻言遂向篷车以内的爱妻“飞环侠女”岳凤叫道:“凤妹,濮阳老当家的既然如此说法你就把家麒侄儿,抱在手中,让他看上一眼!但任何人只要走近篷车的五尺以内,你便施展专破内家真气的‘寒铁飞环’,及从来未曾用过的‘淬毒万芒针’,向其下手!”
端木杰语音才毕,车帘便开,“飞环侠女”岳凤把“摩云手”谷啸天之子谷家麒,揽在怀中,右手持着专破内家真气的“寒铁飞环”,左手握着一筒得自绿林巨寇手内,江湖人物闻名丧胆的“淬毒万芒针”,妙目笼威,玉容含煞地,向“阴风叟”濮阳赫冷冷注视!
濮阳赫盯了谷家麒几眼,神色凝重地伸手端起供桌上的一杯酒来,仰天大笑说道:“且喜故人有子,濮阳赫这第一杯酒,先谢天地!”
说完.便把杯中美酒,先行向天一举,然后洒在地上。
“铁面昆仑”李不凡.“笑书生”端木杰双双肃立抱拳说道:“李不凡、端木杰,敬代亡友谷啸天,谢过濮阳老当家的宽仁厚义,高抬贵手之德!”
濮阳赫眉头一轩.伸手取起供桌上的第二杯酒来,目注“摩云手”谷啸天的灵柩说道:“这第二杯酒,濮阳赫要到我老友棺前一奠!”
“铁面昆仑”李不凡,“笑书生”端木杰不得不侧身让路,但端木杰却向“阴风叟”濮阳赫振声道:“濮阳老当家的,请你莫忘了适才所说的‘人死不记仇’之语!”
濮阳赫微微点头,闪身走到“摩云手”谷啸天灵柩之前五六尺处,岸然卓立,一举手中酒杯,慨然说道;“濮阳赫纵横武林数十年来,除了有两三位轻易难见的绝代奇人,不曾会过以外,生平未遇敌手!七年前‘大巴山英雄会’上,承教半掌,旦夕萦怀,本拟以十载光阴,苦练绝学,重会高朋,谁知今日在这西风古道之间,所见的只是谷大侠的六尺灵柩,岂不令我濮阳赫英名难复?饮恨没世了么!”
“阴风叟”濮阳赫说到此处.好似心情激动已极,满头白发齐飘,左手往酒杯杯沿一搭,双手捧杯,轻轻翻掌,将杯中美酒,向前泼出,洒在“摩云手”谷啸天灵柩尺许以外!
“铁面昆仑”李不凡、“笑书生”端木杰,生恐“阴风叟”濮阳赫要对谷啸天灵柩,下甚煞手?本在凝神戒备,见状方自略放宽心。
濮阳赫突然厉声叫道:“鲍扬二弟,请把供桌上的第三杯酒,取来给我!”
“毒心飞枭”鲍扬应声将酒送过,濮阳赫接杯在手,便往“摩云手”灵柩之前举步!
“铁面昆仑”李不凡伸手一拦,蹙眉问道:“濮阳老当家的,你第一杯酒,谢过天地,第二杯酒,奠过故人,这第三杯酒,却……”
濮阳赫不等李不凡话完,便即厉声说道:“濮阳赫茹恨七年,不见故人一面,怎肯甘心?这第三杯酒,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