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陕西四川边境的“大巴山”时,奇事突生,“铁袖青娥”白玉莲指着远远一排翠竹,向谷家麒说道:“麒哥儿.我们快追,你义父不但曾经到过此处,并且离去未久!”
谷家麒随着白玉莲手指之处望去,只见那排翠竹之间,悬挂着一颗裂脑人头,两支人臂,两条人腿,及一具开膛破腹,五藏外流的可怖躯体!
这种情形,谷家麒一望便知,不但正是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分尸”的独门杀人手法,并由那六块残尸鲜血淋离的程度看来,果然去还未久!
谷家麒大喜之下.忙与“铁袖青娥”白玉莲飞步狂追。
但追出一里有余,不由倏然停步,因为面前呈现的却是一条三岔歧路!
本来路虽三岔仍可依照地上的蹄痕辙迹分辨“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的去向。
但事情太不凑巧,偏偏三条岔路以上,均有蹄痕辙迹,遂令人感觉迷惑,难以判断!
谷家麒略为寻思,剑眉双剔说道:“白姨娘,在这种情况以下,似乎只有碰碰运气,胡闯一下!我看左右岔道,较为狭隘不平,不如就走当中大路,或可追上我义父义母?”
“铁袖青娥”白玉莲点头同意,两人遂取道当中大路,电掣星驰般,又复追出三四里远,却见那些辙迹蹄痕,进了一所庄院以内。
谷家麒微笑说道:“白姨娘,这些辙迹蹄痕,既已进了庄院,加上红日沉山.天色已晚,我们便在此求见主人,借宿一宵如何?”
“铁袖青娥”白玉莲点头笑道:“麒哥儿且去求见主人,但你可看出这座庄院,有些奇异之处?”
谷家麒笑道:“我怎看不出来,这座庄院的建筑布置,暗含奇门生克变化,足见庄主人也是一位颇为高明的武林同道!”
话音刚了,庄门忽启,走出一位貌相清癯的灰袍老者,向谷家麒微笑说道:“尊客适才之言,司马超万不敢当,请问上姓高名,可是特来相访老朽的吗?”
谷家麒抱拳为札,含笑说道:“在下谷家麒,随同姨娘白玉莲,因事赶往‘哀牢’,路过此间,欲在宝庄,借宿一晚,不知司马庄主,可否见允?”
那位自称司马超的灰衣老者,果然便是这所庄院主人,闻言含笑说道:“两位光临,蓬荜生辉,借住一宵,本属小事,但司马超见老弟目笼神威,必是武林高手,难道竟肯错过将在今夜晚间发生的一场精彩好戏吗?”
谷家麒白玉莲均自听得愕然,那位司马庄主又复说道:“心狠手辨,凶名震世的‘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不知为了何事,同驾‘八骏飞车’,路过‘大巴山’,在前面‘翠竹林’左近,杀了一名江洋巨寇!”
谷家麒闻言,正待张口,那“铁袖青娥”白玉莲却因听出这位司马庄主,对于欧古月、乔赛乔的评话不善.不愿多惹麻烦,遂向谷家麒略施眼色,示意他不必说出身份来历!
谷家麒何等聪明,会意笑道:“请教司马庄主,那被‘七剑神君’欧古月所杀的江洋巨寇,是何人物?”
司马超含笑答道:“此人姓鲍,单名一个通字,外号人称‘毒爪飞鹰’!”
谷家麒剑眉一剔,冷笑说道:“原来是绿林败类,‘终南三鸟’之一!”
司马超点头笑道:“谷老弟讲得对,‘毒爪飞鹰’鲍通,正是‘终南三鸟’中的老大!听说老二‘毒心飞枭’鲍扬,十多年前,也在‘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齐飞以下,分尸惨死!如今仇上加仇,‘终南三鸟’中仅存的一位‘毒羽飞雕’鲍永,遂邀约欧古月.于今夜三更,同到十里以外的‘鹰愁谷’口一会!”
谷家麒惑然问道:“七剑神君欧古月等,难道还在近处?”
司马超笑道:“欧古月当时虽已行色匆匆,驱车他往,但却声明必于今夜赶回。”
“铁袖青娥”白玉莲在一旁听出疑窦,接口问道:“那‘毒羽飞雕’鲍永,除了擅用毒药暗器以外,庸碌异常,他向七剑神君欧古月挑战,岂非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司马超笑道:“白夫人有所不知,这大巴山内,卧虎藏龙,颇有几位不为世晓的武林高手!‘毒羽飞雕’鲍永为人极富心机,早素曲意结纳,故而帮手不少,再加上‘鹰愁谷’的特殊地势,善加埋伏,也未尝不可与‘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一战!”
谷家麒一挑双眉,恍然问道:“如此说来,司马庄主也是‘毒羽飞雕’鲍永所邀的帮手之一?”
司马超点头笑道:“毒羽飞雕鲍永虽邀老朽为助,但老朽因对武学一道,颇为浅薄,生性又极恬淡,不愿与人结仇,遂只答应在‘鹰愁谷’后布一阵式,聊供鲍永等人,万一不敌,可以全身而退之用。”
谷家麒笑道:“司马庄主,据江湖传言,那位‘七剑神君’欧古月,胸罗万有,学究天人,庄主所布阵式,真能难得倒他,使鲍永等人,全身而退吗?”
司马超笑道:“老朽半生智力,均倾注于奇门生克,阴阳变化一道以上,故敢略为自诩!老弟倘若不信,便随我一同前去,隐身暗处,看看这场热闹如何?”
谷家麒闻言,自然含笑点头。
司马超遂命庄丁驾来一辆由四匹健马拖曳的华丽篷车,请谷家麒、白玉莲上车坐定,一同往西南方驰去!
路经几度曲折之后,已极崎岖,司马超遂与谷家麒、白玉莲下车,改以步行前进。
白玉莲目光微瞥四外.向司马超问道:“司马庄主,此处四外高幛连云,地势果然极险,可是已到‘鹰愁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