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棋在师中泰看来不过就是一局游戏,输了也就输了,不服输的话大不了再来一局就是,重在烧脑的过程,结果是输是赢不需要过于在意。
子非鱼焉知鱼之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师中泰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这个别人包括虎啸。虎啸一直自诩是一位将军,而不是婆罗国的太子,就是因为他喜欢烟雾缭绕、血气弥漫的硝烟战场,在战场上,他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快马扬鞭,出鞘染血,头颅飞快,影过人亡,那不是嗜血而是嗜好。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棋局如战场,棋局如人生,两样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愿意输。
目光短浅者,大多皆为蝇头小利也。
整个在座的观众当中,恐怕也唯有张承礼是最为他担心的,皇上次之。比试之前张承礼有言无须放在心上,那只是开导人的话并不是真的让师中泰不要放在心上,况且当时他还不知道二人是要进行楚汉之界的下棋。师中泰输了,张承礼不在乎;师中泰弃子认输,张承礼不能容忍;师中泰为了眼前的得失放弃了整个棋局的掌控,这张承礼很气愤。
棋观人,大勇者,往往敢作敢为,遇事不瞻前顾后,纵然被挫折撞的头破血流,但那种勇往直前、高昂不屈的斗志,还是颇让人钦佩的。大智者,往往深得微妙道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不卑不亢,如运筹于经纬之间。大愚者,往往举棋不定,前怕狼后怕虎,缺乏应有的审时度势之能力,遇挫折长吁短叹,以致举旗投降。
而皇上的态度倒是让师中泰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这便宜老丈人再如张先生那般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没脸再站在这了。
“咚!”
“比试结束。”
棋盘前二人站起身,师中泰福手道,“虎啸太子高才,中泰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是师大人手下留情罢了。”
话虽如此,师中泰却能从虎啸脸上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神色。
“皇上,这第三场比试结束了。”
“嗯,辛苦太尉了。”皇上黄袍长袖一挥,“坐下好好歇歇吧。”
“皇上谬赞,此乃微臣应尽的本分。”
刘敬推到右侧,与章太师、张太傅坐在一起。
“张太傅不要太过于在意,输赢乃寻常事,依我看来,今日怕是师大人是留有余地,若不然这一局该是师大人的将。”刘敬说话声音很低,也只有二人才能听到,“之前师大人赢了两局,这比试结果谁胜谁输早已定数,可这虎啸太子为何一直纠缠不休?”
张承礼转过头看向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是在露拙!”
看他脸上怒色淡了许多,刘敬自然听得明白“这小子”指的是师中泰,不过他跟师中泰并无直接的关系,却也不能如此说。
“皇上方才不是说了吗,罢了这师大人该会上门负荆请罪,到时太傅不管怎么问,难道师大人做学生的还会不一一相告吗?”
话罢,刘敬就势端起茶杯,装作口渴才会弯腰的模样。
“多谢刘太尉开导,只是劣徒好像...”刘敬在张承礼心中一直都是中立之势,只是这次却不知为何会帮师中泰说话,心中疑惑也没顾这是什么场合便直接开口。
刘敬轻轻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说话的时候,顺道指了一下右上侧龙椅那边。
“这最后一局武比,是虎啸太子赢了。”皇上抚须含笑,转口接道,“不过按照三局两胜的规矩,这次的比试该是师中泰赢,虎啸太子对此可有异议?”
与师中泰并行一线的虎啸向前一步,拱手拜道,“臣无异议。”
“嗯。”
此言一罢,皇上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既然如此,那朕便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