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是不冷了,可后脑勺却被人盯得冷飕飕的,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在军器监有些人都知道他是监丞,见到他的时候还都有礼有据的打招呼,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却是一股毫不掩饰的嘲讽。
说的最多的不过还是师中泰身子骨虚,看着虚,实则上的确很虚。
师中泰作为当事人可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这也是个不争事实,谁让他当初是被抬着走出考场的呢。但他也有自豪的时候,因为被抬出考场的众多人中只有他一个人高中进士,而其他人身子骨还没得及恢复,二重打击便接来而至,因此每年因科考劳累过度死亡的考生现在都不足为奇。
作为监丞师中泰是有自己的办公书房的,所以这也是他选择跑步过来的原因,谁让人家有独立的办公室呢。
换过官服,心跳逐渐平缓,身体的温度也渐渐下降,师中泰这才开始补充水分。一壶茶水喝罢,正准备走出去再沏一壶,却见祁树礼迎面而来。
“祁大人早啊。”
打了个招呼,师中泰就准备去打水,却被祁树礼叫了住。
“师大人请留步。”
“祁大人有事?”
“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
“要不祁大人进屋等我会儿,我去沏壶茶,一会儿就回来。”
“师大人不用忙,我不渴的,就两句话的事情,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你不渴,可是我渴啊。
大多数人一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不会只是两句话的事情,也更不会是一丢丢时间的问题,如果不信,你可以细心留意。
“不知祁大人想跟我确认什么事?”
祁树礼坐在书房右侧,距离房门有个四五步的时间,反倒是师中泰坐在左侧椅子上,走回来也就是两三步。
“昨日师大人不是去了大理寺吗?”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但是师中泰却没料到速度会这么快,“嗯,对。昨日祁大人不是忙吗,我就代替你去大理寺协助办差。”
“可我怎么听说师大人不仅没有协助大理寺的官员办差,反而好像还在大理寺大闹了一场,最后跟大理寺的吴大人两个人搞得很不愉快,此事应该是外面谣传的吧?”
看祁树礼一脸担心的模样,师中泰倒不觉得他以为这是谣传,反而给自己一种他很肯定的姿态。
“这事不是谣传。”当然师中泰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瞒他,只是不苟同他的说法罢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像祁大人你想的那般。我当然没有在大理寺大闹,我那只是在跟大理寺的吴大人讲述道理,或许是因为吴大人说话的时候情绪未免有些激动,以致于在外人看来才会像是吵架一般,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祁大人你不要误会。”
“是吗?”
祁树礼还是有些不相信师中泰说的话。
“再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军器监的人,我怎么会敢对祁大人你有所欺瞒呢?”
“那本官这里怎么一大早便收到了吴苗的书信呢,另外还请师大人你跟我解释一下这解剖验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