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想到这里,决定雇佣一个伙计来看店。她决定先躲出去几天,免得被晓儿找来看她的笑话。当晚,懋琦去了晓儿住的那家大饭店里。果然,他把遇到翠喜的事情告诉了晓儿。晓儿听到之后,也觉得很奇怪。她以前在曹公馆里做事的时候,压根就没听说翠喜有什么亲戚是开杂货店的。
懋琦道:“当时,我眼瞅着那丫头满脸通红,心里好像藏着什么难言之隐!我没有细问!”
晓儿道:“你还记得那家杂货店吗?我们晚上反正也没有事情,就去那里转一转吧!”
懋琦问道:“你晚上不用登台演出了吗?”
晓儿道:“杜老板这几天不在。我懒得上去唱,让红玫瑰代替我上去唱。其实,她巴不得能唱专场呢!也该让她虚荣几天了!我正好借故歇着!”
懋琦道:“你要想去,我就开车带你去!到时候,你可不要和那丫头吵起来。你现在的身份这么的金贵,怎么能和那种人一般见识呢?”
晓儿点头答应道:“这是自然的。我不过是去看一看她的笑话而已!我哪里还会和那种女人一般见识呢!她要真的被曹家赶出去了,怎么好意思抬头见我呢!”说完,便哼唱着流行的电影歌曲,站在穿衣镜前仔细的梳妆打扮着。
懋琦开车带着晓儿来到了那家杂货店门口。翠喜已经雇来了一个小伙计,俩人正商量着工钱呢!翠喜听到汽车的声响,万万没想到晓儿会这么快就赶来了。懋琦陪着晓儿走进了那家杂货店。晓儿打量着翠喜,笑问道:“我们进来买瓶水果罐头!”
翠喜满面通红,要小伙计招呼着,她刚准备溜出去,却被晓儿挡住了。晓儿冷笑道:“我竟然还没有认出来!这不是曹公馆里的大丫头翠喜吗!你怎么不在曹公馆里伺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伙计不懂事的说道:“这是我们老板!你们认识吗?”
晓儿听到这话,啧啧啧的笑道:“翠喜竟然成了杂货店的老板了!你在曹公馆里养尊处优,难道还缺钱花?你是不是也得罪了那个老女人,在公馆里不能存身,所以来这里开店了?”
翠喜满面愧疚,没有啃声。晓儿故意抱着胳膊,趾高气昂的冷笑道:“我记得,你不是准备嫁给曹春曦做姨太太吗?怎么?他不要你了?哼!曹家的人没个好东西!你这丫头也太死心眼了!被那老女人的几句好话给哄的团团乱转!弄到最后,竟然也落到了这个下场!”
翠喜道:“你到底买不买东西!要是不买东西,请你出去吧。我还要做生意呢!”
晓儿霸道的笑道:“我当然要买东西。我准备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你现在不在曹家做事了,生活肯定拮据,我救济你吧!”说完,便盈盈的笑了起来。
翠喜恼羞成怒的出去了。杂货店的花布帘子被晚风吹的前后飘摇。晓儿的尖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像是刀,一下又一下的割着翠喜的心。晓儿眼瞅着翠喜逃走了,觉得心里舒坦了好些,对懋琦笑道:“我们走吧!去夜总会里喝酒吧!”说完,便哼唱着流行的电影歌曲走出了杂货店。
懋琦觉得晓儿简直是无理取闹。他没有说什么,发动了那辆墨绿色的敞篷吉普车。俩人去了大上海夜总会,喝着红酒,吃着蜜饯,讨论着翠喜的事情。翠喜在外面躲了一个钟头,然后便神色颓然的走了回来。她走进了杂货店,看到小伙计正在算账。他把柜台上的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的!
翠喜呆坐在木椅上,鼻子里闻着晓儿身上留下的香水味。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世间的事情真奇怪!她竟然又和晓儿碰面了。她回想着晓儿刚才说的那些嘲讽的话,心里默默的流泪。当着小伙计的面,她佯装着坚强。可那份坚强的背后却是血泪!
晓儿对翠喜的事情很感兴趣。翌日,她等到懋琦去了大帅府以后,便悄悄的去了曹公馆。可谁能想到,许凝翠也去了曹公馆。她和母亲走进了曹公馆,引得守在门口的晓儿愈发的觉得好奇了。那两个守门的小厮自然认识晓儿。俩人也都知道晓儿如今是大上海夜总会的台柱子。
俩人急忙跑到晓儿的跟前,说着各种好听的话。晓儿给了那两个小厮赏钱,低声问起了曹家的事情。两个小厮便把曹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晓儿。晓儿听到里曹家的笑话,心里越发的觉得舒坦了。她冷笑道:“真是报应!白白的让我看了这里的笑话!”说完,便哼唱着电影歌曲,走到专用汽车旁,对车夫说:“我们回夜总会吧。”两个小厮眼瞅着晓儿的汽车走远了,随即便开始嚼舌头了。
凝翠和母亲进了曹公馆,见到了曹太太。凝翠开门见山的道:“春曦既然和苏细烟结婚了,我也不能说什么话了。反正,苏细烟是春曦的姨太太。我也懒得跟一个姨太太一般见识!”
曹太太的心里冷笑着,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你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的!”说完,便接过了张妈递来的白瓷咖啡杯,慢悠悠的喝起了咖啡。
许家母女被冷落着。凝翠的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正好春霖和长安从楼上下来了。凝翠打量了长安一番,冷笑道:“姐姐整天操心着曹家的生意,神色消瘦了好多。大哥反倒胖了!曹家的男人养尊处优,曹家的女人都打拼生意,真有意思!”
长安接口冷笑道:“妹妹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本来就是个苗条的女人,你大哥本来就偏胖!”
凝翠道:“我倒不是吃错药了!是因为你们这里的腌臜味道把我熏坏了!”
长安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千方百计的嫁进曹家呢!”
凝翠道:“哼!那天晚上,我要不是被曹春曦占了便宜,岂能心甘情愿的嫁进曹家!”
长安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凝翠道:“我已经是曹春曦的人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们许家又不是没有钱,不稀罕你们曹家的钱!”
曹太太接口道:“那我们曹家就用曹春曦这个人赔偿许家小姐的损失!”说完,便故意冷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