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住她葱白细嫩的手,嘴唇张阖颤动着,可一个字也无法说出来,他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地喘息着。
张夫人见状,急忙来到他的身边,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亲眼见到齐子熙倒卧在床榻上,身体一僵,双眼闭紧,没了任何气息。
“儿啊,我的儿啊,你醒醒,你快醒醒!”张夫人放声哭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石若华眼眶含泪,此时已溃堤难挡,泪水泛滥,淹湿她哀戚的面容。
张夫人忿忿地瞪着她,大声怒骂道:“出去,都是妳,若不是妳,子熙怎会变成这样!”
石若华摀嘴摇头,但她无能为自己辩解,是政治朝局逼得她的父母,以幼时的婚盟口说无凭为由,令她入宫为妃,今日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怕是也无缘再见齐子熙一面。
张夫人看她不动,便领着众嬷嬷与丫鬟逼近她,作势要赶她走,在儿子生死未明的情形下,唯有藉由仇恨另外一个人,才能让她稍稍缓解心中极大的痛楚。
推挤拉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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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喊卡,场记过来打板结束这一幕。
裴泽从容地从床榻上起来,却见到影后级的女主沈悠轻轻向他颔首说:“你表现得很好,辛苦了。”
说完话后,她就被一群助理与宣传们簇拥着离开。
江心淮来到裴泽身边,公式化地拿起面纸为他拭汗,虽说他没有戴上头套,但片场内的灯光照射久了,任谁也是满头满身的汗水。
裴泽颇为得意地说:“妳看看,白担心了是不?一镜到底不说,连女主都忍住夸奖我呢。”
“沈悠能当上一姐,你以为只是她演技好,观众缘佳吗?”江心淮冷漠地说,“她还很会做人,圈内跟她共事过的,就算是小小的工作人员,也无一不对她竖起大拇指。她跟你说辛苦了,我并不意外,可你要真能做到她的一半,那星辰肯定能再出个巨星,但我想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概率,应该比你会做人要大上一些。”
“妳至于这样看轻我?”裴泽嗤地一声。
“你觉得呢?”江心淮讽刺地笑了笑。
当他俩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时候,忽然有个工作人员过来,说请他们两个去导演休息室一趟,秦导有事要与他们私下谈一谈。
江心淮与裴泽相互看着对方,难得他们俩竟有心意相通的时候。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让秦导要这样专程命人来“召见”他们。
江心淮迈开大步,边快速走往休息室,边仔细地叮嘱裴泽,“等等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坏事,有什么事由我来应对就好。”
“妳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他哼了一声。
江心淮不理他,脑子里百转千回,试图猜测秦导找他们过去的目的。
一进到休息室,秦导大手一比,示意他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们坐好后,秦导自顾自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剧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们对面坐下。
“这个角色他不能演。”秦导说,这一句话使得裴泽挑起眉毛,看了眼身旁的江心淮。
“是他演的不好吗?”她连忙问道。
“演的不好但也不坏,只是……”秦导若有所思。
裴泽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一句话要拆成好几句说的人,故意吊人胃口,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他是那种个人形象过于鲜明,导致他不管演什么角色都会变成自己,而不是剧中人,可就算因此他的戏路被局限住了,但能这种角色的人,除他之外,就再无其他人可以替代,我这么说,妳能理解吗?”秦导这话是对着江心淮说的,想必他也知道裴泽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
为了不要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秦导索性把裴泽当作空气,完全忽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