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已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裴泽见她老是不安分,弄得他开始有些气息微乱,便拍拍她的背,喘着气说道:“妳别乱动,等等又掉下去怎么办?而且妳若是再乱动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真的无法保证。”
话虽是这样说,可她也不是个听天由命,肯随便任他摆布的人。
她试图用双手撑在他的身侧,撑起自己的身体,但几乎是立刻被他按回到胸膛上。
这时,裴泽摩娑着她的耳垂,像是呓语般,呢喃道:“都说谎话说了一百次就会变成真的,那我跟妳说一百次,喔,不是,是一千次,一万次,我喜欢上妳了,这样妳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可她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地,身体放松下来,两只手垂在他的腰间,随之而来的是平稳的呼息声。
“江心淮,妳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妳喜欢花心的萝卜王吗?”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彷佛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清醒,能不能听得到他所说的话,“妳们女孩子不是只喜欢从一而终的男人?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入得了妳的眼吗?”
然而,他身上的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他是在对空气讲话一样。
裴泽知道他们这些修仙的,脑子都是用水泥做的,只要认为什么是对的,他们便埋着头,卯足全力干下去,就算用一千头驴子去拉,也不可能让他们停下来。自然他们也是因为有这般卓绝的意志力,才可能逆天改命,羽化升仙。
可他不是不担心,若是他被她归类在骯脏、龌龊,不对的一边,那不就正好说明,不管他费尽千辛万苦,再怎么努力,她也绝对不可能接受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着沉睡的她,抱得更加紧一些,再轻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直到天将明,约莫靠近凌晨五点的时候,裴泽悠悠地转醒过来,他将趴在他身上的江心淮挪到身旁,再伸展自己僵硬的四肢。
见她还睡得很熟,他凑过去吻了她的唇瓣,过了一会儿,起身穿好衣服,但一回头看到她,又忍不住俯下身来,再啃了她嘴唇一下,这才心甘情愿地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江心淮,缓慢地睁开双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在他离去之后,随即坐起身来,两眼放空地望着前方,心里想着,裴泽自然不会知道,她竟狠得下心来,暂时把自己的味觉除去,就只为了对付他的技能。
然而,她若是事先就明白他趁她神智不清醒的时候,都在干这些无聊的事,或许她会选择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下去,也不用害她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
也不是她心宽,可以容忍他为所欲为,说到底她虽然是个做事不留情面的人,但内心深处却很容易心软,因为这个缘故,她一直不想让人拿住自己的这个弱点。
现在可好,他越是搞得狼狈可怜,她越是很难硬起来对付他。
彷佛她花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构筑出来的外壳,在他来到的这短暂时间内,就被摧毁殆尽。
她跟他之间,实在是很难一语说得清。
裴泽如今倒是应了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他彻底被她打败了,可她又何尝不是?
不过,江心淮倒不认为自己真的动情了,她最多只是不想伤害他。
让古风组的男主因为感情/事消沉,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也有损她手段狠戾的威名。
她琢磨着,不如委屈一点,当自个儿是赛狗场里,绑在最前头,骗狗儿傻傻地往前奔跑的兔子吧。
反正裴泽也吃不到不是?要是他若果真跑了个第一名,一举拿下星辰收益的总冠军,她想,就连做梦她也会笑出来,更不枉她牺牲如此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