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君柔回来中海,夜昀和冯萱夫『妇』急不可耐地想要与亲家母见一面,美其名曰接风洗尘,但真正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对夜家连番的盛情相约,谢君柔倒也不故作姿态,爽快地应酬下来。
接风宴定在了中海饭店的中海厅,这里大小豪华包间遍布,19楼的观景平台更是能够眺望整座城市的美景。
夜昀夫『妇』,周扬夫『妇』,与谢君柔一行五人,电梯直达中海饭店的a座18楼。
一路上,谢君柔出神地凝望着饭店对面的恢宏建筑,那正是整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她情不自禁感慨道:“虽然交通这样方便,但一走居然是这么多年,期间只回来过三、四次,而且每次都是行『色』匆匆。”
夜婴宁知道,她虽然是南平人,但16岁便到了中海市读书,整个青年时代都是在这里度过,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周扬的父亲周启麟。
“既然这么想念,不如和爸爸回来吧。”
周扬忽然低低开口道,在这件事上,他从未如此明确地表态,此刻毫无预兆地说出,令谢君柔也是一愣,霎时眼眶微红。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一向和父母疏远,如今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夜婴宁不动声『色』地去握住了谢君柔的手,向她微笑。
当着夜婴宁父母的面,不便讨论这个问题,所以谢君柔很快调整了情绪,也笑了笑道:“看我,一激动就喜欢胡言『乱』语,都要让亲家笑话了。”
很快,几个人到了包房,冯萱在之前早已向周扬咨询过谢君柔的喜好和忌口,今晚还是吃南平菜,主随客便,自然要依照着她的口味来。
相比于夜婴宁做的几道家常菜,中海饭店的菜『色』更为精致可口,夜家更是在今晚的宴席上下足了功夫,特别点名请了专做南平菜的主厨出山,食材配料都是选的顶级的。
虾子大乌参、松江钙鱼、桂花肉、八宝鸡、翡翠虾蟹、卤糟猪脚等等十余个菜,又配以鸽蛋圆子、四季糕团、蟹壳黄等种类繁多的传统小吃,可谓是制作考究、清淡素雅。这一桌菜乍一看上去并不惹眼,但其实每一样都颇费心思,除了中海饭店,在其他地方都很难品尝得到。
“这位主厨师傅已经退休了,还是老夜特地去请出山的。来,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冯萱对待谢君柔自然十分客气,口里热情地招呼着,举动间有些平时罕见的小心翼翼。
谢君柔也不推脱,依样每道菜浅浅地尝了尝,不时赞叹两句,也算是没有白费主人的一番苦心。
冯萱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里略有一丝狼狈,她虽然出身不若南平谢家,但到底也算是大门大户,自幼从未与人如此低三下四过。而今如果不是为了家中的前途,也不至于将亲家母抬得这样高。
“妈妈费心了,连我都没想得这么多。”
在夜昀夫『妇』面前,周扬一向会说话,他虽然寡言,却总能适当地表达对岳父母的感激之情,毫无倨傲,这一点最讨二老的欢心。
“哪里哪里,好好招待亲家母是应该的,应该的。”
冯萱眼中满是真心实意的笑意,之前心头的淡淡郁结也随着女婿体贴的话语消失不见,她口中如是说着,情不自禁地去看坐在周扬身边的夜婴宁——
她似乎没什么胃口,手边的筷子是货真价实的银筷子,此前来过几次,一顿饭下来,重得连手腕都觉得酸。又或者,来这边吃饭的人,本就不在意吃什么,更不大会频频举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全不过是虚头儿。
面前是一盏开胃的杏仁『奶』酪,端上来之前冰镇过,透明的玻璃碗外面还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一滴滴滑下来。白嫩嫩的『奶』酪浇上一层桂花糖,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不经意间就有了甜蜜的意境。
“我给你夹一块鱼吃吧。”
身边的男人忽然开口,然后不等夜婴宁回答,就真的夹了一块嫩生生的鱼肉,抟到她的空碗里。
有双方长辈在场,夜婴宁不好推拒,只好抓起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
她不是不爱吃鱼,只是讨厌那些无处不在的小细刺,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