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婴宁猛地抬起了头,正对上林行远笑得弯起的一双眼睛,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辣的,又热又涨,明明她并没有喝一滴酒。
她哑忍,舒展开眉头,淡淡回应:“谢谢,不过女人并不是要等妆花了才会去补。”
说完,夜婴宁转身就走。
林行远喊住她,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声音很轻地开口问道:“是这样吗?那女人是不是应该也会时刻做好为自己寻找新的金主的准备?或者说,这就叫……未雨绸缪?”
明知宠天戈就在一墙之隔,她不会和自己起冲突,就算再生气,也只能选择沉默。所以,他才如此的变本加厉的羞辱。
夜婴宁咬咬牙,重新垂下头,带着一股狠劲儿,用力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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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新开的高级会所,从马桶到洗手池,再到壁灯墙面,什么都是崭新的,面前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毫无瑕疵,在灯光下将女人的脸映照得分毫毕现。
夜婴宁擦干双手,接受着这严苛的光线,她细细审视镜中的自己。 多岁的女人,刚好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却又不会显老,刚刚好,一生中最好的几年不过如此。
静静地站了几秒,她从化妆包里『摸』出睫『毛』膏和口红,一点点补着妆。
心神不宁,宠天戈怕是已经出来了吧,自己不在房间,不知道两个男人会是怎么样的互相试探,你来我往。
哪一个都不是肯吃亏的『性』格,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担心他们会动起手来,只是隐隐害怕一旦两人正式宣战,纷飞的战火究竟会不会波及到御润,那可是她父亲半生的心血。
在几个男人身边周旋已久,为的不就是图一个现世安稳,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岁月静好已经是可遇不可求,大环境已是如此,又岂是凭一己之力能够扭转的?!
淡而稀薄的黑『色』膏体粘在睫『毛』上,瞬间就呈现出了极致卷曲的姿态。夜婴宁一向喜欢彩妆的广告,这一次也不例外,限量版发售当日她便托了朋友去买,用一支囤一支。
手上一顿,她不禁想起刚才林行远说过的话,自己还真是一贯的未雨绸缪,喜欢的东西,总归是要多买一些才放心,即便用不到,看着也会安心。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曾经穷怕了。那种物欲得不到满足,而百抓挠心的滋味儿,她再也不想品尝。
再也不想。
春季的时候胃口总是好一些,薄薄的春装上身已经有些微紧,夜婴宁狠狠心,临走的时候,对着镜子又涂了一层口红。这样即便再次坐下来,面对着一桌美食也不好下嘴,今日少吃一口,明日便少长一块肉——瘦身减肥才是女人们的情人,且她们对他永不变心。
走回包房的时候,她已明艳照人。
幸好,推开门的一刹那,房里并没有夜婴宁担忧着的剑拔弩张。
宠天戈的手边又开了一瓶酒,52°的白酒,无异于战场上的真刀真枪,看得她有些心头擂鼓。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
不,不是吃,是喝才对。
宠天戈的酒量其实很不错,但今晚到底过量,走出包房的时候,脚步已经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