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夜婴宁毫不吃惊地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脸上挂着两枚黑眼圈。
岁月对于女人真是严苛,时光能令一个女人变得愈发优雅,但是代价却是不可避免的衰老。不过三年的时间,夜婴宁就能够真切地感受到, 岁出头的女孩儿,和25岁之后的女人,两者之间有着多么深刻的本质的不同。
不过是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眼角便偷偷跑出两道小细纹,虽然别人看不出,但夜婴宁吓得连忙做了眼膜,然后才上了淡妆。很快,镜子里的女人依旧明艳动人,经过时光的打磨,就像是玉石一样,比原来更加温润,有妩媚的味道。
早上六点,她上楼去苏清迟的套房,看见造型师还在帮她打理头发。
段锐订下了这里最大的一套总统套房,两个人没有拘泥于一些旧礼和习俗,邀请的也大多是年轻的朋友。三年前,他能够和苏清迟在一起的代价是,离开段家,放弃段家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今天的婚礼,他并没有邀请段家的亲人。而苏清迟的母亲,虽然在美国获得了贴心的治疗,但终因病情严重,在一年半前去世,苏家人的感情一向疏淡,这一次来的娘家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段锐想的是,既然这样,还不如当成是一次热闹的朋友聚会。
毕竟这些年,他和苏清迟的朋友大多散落在世界各地,想要聚一次很难,正好借着结婚的这个机会,大家好好地玩一玩,闹一闹。
两人的婚宴,就设在这家酒店的十楼宴会厅,开了30桌酒席,虽然不多,但每道菜都是两人亲自试吃过的,极其用心。
“真的很美。新娘子都是最美的。”
夜婴宁掏出自己早就为苏清迟亲手设计的珠宝套装,一件件为她佩戴好,看着镜中的好友,由衷地为她开心。
犹记得,当年,走投无路的苏清迟只能接受段锐父亲的条件,为了母亲能够接受治疗而不得不选择屈辱地离开段锐,离开中海。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段锐居然可以为了她,偷偷跑出家,和她一起私奔。
“婴宁,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清迟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夜婴宁的手,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要同段锐举办婚礼。
她不禁轻笑,指了指梳妆台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两本结婚证,反问道:“你说呢?一周前就领了结婚证,你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我把段锐喊过来,你在他手臂上咬一口,看他疼不疼?”
说完,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
只有经历过这种艰难曲折恋爱经历的人,才能体会现在这种来之不易的幸福有多么的甜美。
“我会见证你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刻。”
夜婴宁将手臂轻轻搭在苏清迟的肩膀上,眼眶微湿,由衷地说道。
苏清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抱歉地开口:“婴宁,对不起,当年你和周扬结婚,因为栾驰的缘故,段锐也不高兴我去,我甚至都没有参加你的婚礼,对不起……”
乍一听见好友提起两个许久未曾听到的名字,夜婴宁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手臂也渐渐地垂了下来。
周扬,栾驰。
这两个人,好像是上辈子的旧识,距离他们离开人世,也好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久到夜婴宁都以为,自己在听见他们名字的时候,已经能够做到平静无波。
殊不知,她还是做不到。
浑身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冷气打得有些足,夜婴宁的牙齿好像都在打颤。
“清迟,一会儿再聊,你的几位伴娘都已经在隔壁换好衣服了,正找你照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