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天戈不再说话,只是,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知道,蒋斌的提议是对的,暂时离开中海,并不是说做缩头乌龟,只是尽可能地避免可能的危险。不过,对于他来说,想要离开,又谈何容易。
且不说公司离不开他,就是宠靖瑄现在也不能随便转院,重新换医院,就意味着要重新更换治疗方案,那样对孩子的治疗实在是太不利了,也耽误时间。
可是,如果不走……
“我再想想吧,暂时走不了,我们打算生二胎,用新生儿的脐带血,给瑄瑄做骨髓移植。不过她现在的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短期内可能还未必能够受|孕。”
宠天戈叹气,蒋斌也觉得眼下的情况虽然复杂,但还不至于令人慌了手脚。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是不是钟万美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卧底,他们已经暴『露』了,牺牲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行动尚未开展,只是在搜集情报的过程,警方就白白损失两名战友,这实在是太令人心酸了。而且,蒋斌还在思考,一旦打草惊蛇,钟万美会不会变本加厉地向内地大量运送毒品,牟取暴利,发展下线,丧心病狂地开拓她的毒品王国。
而她背后的神秘金主,至今尚未『露』面,也几乎没有任何踪影,从边境缉毒警察的口中也查不到什么信息。
“只要她敢踏上中海的土地,我发誓一定将她缉拿归案!”
蒋斌一仰脖,把酒干掉,放下酒杯,他重新走到球台前,一下,两下,三下,把所剩无几的那几个台球全都打落,动作潇洒干脆。
他的样子吸引了不远处的那三个男人,他们也刚好打算来休息一下,于是都朝着吧台走过来,喝点东西。
“蒋先生心情不好?”
吴城隽好奇地问道。
杜宇霄抢先笑道:“哪有,我看他这一局赢了宠天戈,心情好得不得了!就跟老光棍娶了大姑娘一样高兴!心里美,面上还得装,死活都要端着架子!”
众人全都笑起来,蒋斌握着球杆走过来,疑『惑』道:“你们笑什么?”
宠天戈重新给他倒了杯酒,忍笑道:“夸你呢,说你打球技术高,看起来特别牛『逼』。”
蒋斌毕竟耿直,从来不撒谎,所以,他接过酒杯,不疑有他,点头道:“那是,我打球算是可以。”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尤其是段锐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嘴里的一口啤酒,全都喷出来了,洒了一身。
蒋斌左右看了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当晚,因为玩得太尽兴,而且大家都喝了酒,不方便开车,于是索『性』就没有走,在酒店楼上开了几间房,小两口一人一间,倒床就睡。
荣甜却很有精神,大概是兴奋过头了,凌晨两点多,她还瞪着眼睛,盯着宠天戈,一副想要和他聊天的样子。
最后,被她盯得都发『毛』了,宠天戈索『性』侧过身,把床头灯打开了,然后一手揽过荣甜,柔声道:“我看你是根本睡不着,要不要,我们做一点儿有助于你睡眠的事情?”
说完,他的手就已经伸到被子下面,试图感受一下她肌肤的柔软。
“才不要!”
荣甜撇撇嘴,一口拒绝,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非要他给自己讲讲苏清迟和段锐、韩幽悦和吴城隽这两对的恋爱经过。
“人家的恋爱经过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就知道我们俩的,你确定你要听?”
宠天戈斜眼看看她,一副耍赖皮的样子。
“算了,我还是自己默默地想象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整个过程一定都是你欺压我的血泪史。”
荣甜笃定地说道,说完,她还用力掐了几下宠天戈坚实的手臂肌肉。
他吃痛,连声道:“对对对,血泪史,有血有泪有屎!”
她嘟囔了一句,这才松开了手,算是放过他。
“你说,”荣甜的语调忽然降下去,多了一丝惆怅的味道似的,她把头贴在宠天戈的胸口上,小声地问道:“要是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那该怎么办?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要努力地去想一下,可是,我发现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个黑洞似的,每次只要我一靠近它,它就要把我整个人吸走。和它一比,我渺小得可怜,我没有办法和它去抗衡……”
她越说越难过,两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宠天戈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