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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足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那一头的男人才冷笑着出声:“朋友?尹子微,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吗?”
尹子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他竟然还能笑得和往常一样,不答反问道:“怎么了,安德烈,发生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到了这种时候,就连安德烈·洛维奇也自愧不如。
果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大敌当前,岿然不动,甚至还能继续在这里和他谈笑风生。沉思了几秒钟,安德烈·洛维奇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前几天你不是还在中海吗?为什么有人跟我说在圣彼得堡看见你了?”
尹子微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这街上到处都是你的人,我就是有心想要隐瞒,恐怕也隐瞒不了吧?不错,我就在圣彼得堡,不只是我,还有一个熟人也在。怎么样,要不要小聚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前,伸手轻轻撩起百叶窗的一片,神‘『色』’凝重地向外看去。
见他不绕圈子,安德烈·洛维奇索‘『性』’也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老地方见。我一忙完就过去,你别忘了准备酒。”
二人说起这些话来,依旧是从前的口‘吻’,几乎一个字都不差。如果不是全都对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的话,他们恐怕都会觉得,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朋友见面。
“哦,对了,等等!”
见安德烈·洛维奇要挂断电话,尹子微忽然提高了音量,急急地喊了一声。
见情况忽然有变,前者立即重新拿近了手机,应声道:“怎么了?”
尹子微的嘴角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透出一股担忧,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紫婷的身体怎么样了?你把她带走的时候,落了两种消炎‘『药』’,我本想让人送去,但又怕你不放心,不敢给她吃。这样吧,你带她一起过来,我顺便给她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看看恢复得如何。”
闻言,安德烈·洛维奇也迟疑了几秒钟,这才说道:“她没事了,我已经找过医生给她看过,正在恢复中。”
“我知道你对我不放心。可是你别忘了,要是我真的不想让她活下来,我有一百次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又何必大费周章,在你的面前动手?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我也把自己当成半个医生,能救的人都救了。”
尹子微带着苦笑,无奈地说道。
似乎在分析着他话语里的可信度,又过了一会儿,安德烈·洛维奇好像才下了决心似的,点头道:“好,我会带她一起过去,你帮她再检查一下,顺便这一次把‘『药』’带走。”
“没问题。”
尹子微也笑了,然后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过了很久,尹子微喊来手下,叫人去准备。
二人口中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尹子微那间位于街边的‘私’人诊所。他向来不务正业,高兴的时候就去诊所,给提前预约的客人看看病,不高兴的话就丢给护士,几天也不‘『露』’面一次。时间一长,无论是客人还是护士,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
等安排完毕,尹子微自己开车,前往诊所。
“你可以下班了。”
他赶到诊所,朝护士挥挥手,然后开始翻找着准备拿给汪紫婷的消炎‘『药』’物。
护士走后,诊所里只剩下尹子微一个人。
他把那两盒‘『药』’找出来,认认真真地在一张处方单上写下具体的服用方法,仔细将单子对折,贴在‘『药』’盒上。然后,尹子微去酒柜里拿了一瓶好酒,两只酒杯,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安德烈·洛维奇开着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车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