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性别差异；二个是亲疏有别，他母亲曾玉不管是跟他隔房大舅舅，大舅妈还是隔房二表姐，都比他要熟悉得多，由坚妈嘴里说出去的话肯定比他有分量，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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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不太熟的远亲，参加葬礼，把头天晚上的偏席和第二天中午的正席吃完，基本上就可以闪人了。

然而，为了实现挖人的目标，在隔房大舅舅和大舅妈的挽留下，两娘母又厚起脸皮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

坚妈“见多识广”，加上也是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并不觉得尴尬，倒是年纪轻轻的王坚只感觉脸皮发烫，耳根发红，仿佛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像看猴子似的看着他，让他害臊得不行。

好在他由始至终都戴着口罩和眼镜，被人看不见他发红的脸蛋，不然，王坚不一定有那个勇气和他妈一起留下来吃饭。

或许是留下来的都是血亲（王坚和坚妈除外），又或者两口子压抑了太久，以前女婿在不好说，现在女婿死了，某种束缚也断了，面对都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说话的亲戚，王坚的隔房大舅舅和大舅妈终于想不吐不快，打算向众人吐露一些不为人知的辛秘。

从隔房大舅舅大舅妈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中，王坚第一次得知，他这位美若天仙的隔房二表姐，嫁到李家之后，并未像无数外人想象的那样去“李首富”家当二奶奶，享清福去了，而是变牛变马，帮李老六还债去了。

是的，曾经闻名整个村，整个大队的李大富“李首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首富”，而是实实在在的“首负”！

“……那死女子，以前瞒着不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责怪她，等李老六死了，她才告诉我们，李老六其实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恶棍，人渣，在外面欠了三十几万的债，李大富的一些家产，都被李老六给败光了，就是现在静蓉住的这几间平房，都是李大富为了给他儿结婚，借钱建的……”王坚的隔房大舅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众人讲述道。

“至于没有孩子，那也是李老六不行，绝不是我家静蓉不育，不能生养！去年，我曾经陪静蓉去人民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家静蓉的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静蓉喊李老六也去人民医院检查检查，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李老六却打死不去，还说他自己没问题，只是现在年轻，不想生小孩，等过几年想生了再说……”

李老六，静蓉姐千挑万选的夫婿竟然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而且还不育？

王坚目瞪口呆的听着她隔房大舅妈哭哭啼啼的絮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希望那狗日的不仅不育，最好还‘不举’！”王坚心头不禁有些恶毒的想，一边听他大舅妈絮叨，一边将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朝忙里忙外的曾静蓉身上瞟。

要想俏，一身孝！

还别说，从未见过曾静蓉这身装束的王坚尽管心头感觉不妥，不应该，但他就是抑制不住从此时曾静蓉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美感，一种惊心动魄的肃静美！

这种类似的美，他只在当初看电视剧《水浒传》，武松手刃潘金莲这出戏时涌起过。那时的潘金莲，也是一身孝，十分俏，万分的惹人注目，让人怜爱！

“……那死女子也要强，得知李老六的真实家底后，并没有跟李老六离婚，也没怨天尤人，而是咬紧牙关，用了两年时间在队上租了二十几亩田种植折耳根（也叫猪屁拱，鱼腥草，凉拌入菜，四川，重庆这边的餐桌上很常见），想帮李老六还债。但那可是三十万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曾经在家里当大小姐，连饭都不会煮的人又怎么还得清——”王坚的隔房大舅妈还待再说，就在这时，戴着孝布，一身缟素的曾静蓉突然冲了进来，泪流满面的冲她妈吼道：

“妈，你别说了！我这辈子的命就是这样！这也是我曾经的选择！我认命！我认命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