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王府,是天盛最大的麻烦。时而摇摆不定偏向突厥,时而偏向天盛朝。
慕容王府也是天盛朝唯一的异性王府,坐落在河北道,那是慕容氏一族发源的地方,那里出产的禾稻好,所以天盛在夺取政权之后,并非屠、杀慕容氏族人,反而给了他们一块地继续生存下去。
“这些年慕容王族是越发的倾向于突厥了。”萧珂看着烛光下生出寒冷光芒的铁剑。
李淳也不免叹息起来,“四年前也是皇后从中作梗。”
萧珂微微抬眸,语调变得冰冷,“只怕回纥还比慕容王族好些。”
四年前正是回纥和慕容王族都来求亲的时候,当时只有陈王的妹妹淮阳公主及笄,皇帝也很为难。
皇帝最后选择了回纥而非慕容王族,一来是因为慕容王的长子慕容桀是个秦楼楚馆的常客,二来諴国公也给了皇帝压力。
“那眼下五郎要怎么做?”李淳看着萧珂黑沉沉的瞳孔,便知他已经有了决定。
萧珂挪开靠在鼻翼的手,“表兄,我想请你走一条河北道。”
“好。”
李淳应下,萧珂又补充一句:“你先回淮北,从运河北上。”
听李淳又应了一声,萧珂便将那箭头拿在手中详细端详,沉默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他心中又很多担心。
慕容王府紧连着突厥,这个箭头有何諴国公府有关,难道是勾结外邦……
此事随着李淳的离开暂时的被放下了,西北侯府这一个月还是紧闭门户的样子,至于家中倒是喜事连连了。
西北侯的生辰是九月二十七日,二十日的时候宋娘子便被诊断出有了身孕,眼下这操持谢远生辰的事,又回到了周氏手中。
周氏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是拉着谢盈日日都在厨房转悠。回到浣花堂的谢盈就没有一日身上是干干净净的。
“阿弥陀佛,你这是去厨堂打仗了么?”
谢盈扇了扇眼前的灰,便看着宋锦琴笑盈盈的朝她走来。
她抬起手想在身上拍拍灰,又没好意思下手,回头盯了一眼红叶,敢接拿过帕子擦擦手。
“嫂娘又笑我!”
宋锦琴噗嗤的笑出了声,随即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家伙你还没出生,你姑姑就要把厨房炸了,你怎么吃好的?”
谢盈赶紧上前,轻轻的安抚宋锦琴的肚子,“没听见!没听见!”
“我保证,你出生前,绝对不毁了厨堂。”说着二人相视一眼,立刻笑出了声音。
“有二娘子在呀,咱们娘子的孩子定然是活泼的。”便是伺候宋锦琴的婢子沅儿都打趣起来。
宋锦琴的脸颊笑红了,不好意思的剜了沅儿一眼,“就你话多。”
说着她便歇了笑,看着谢盈,“前几日阿姑不是说,往后你也不必往厨堂去了么?”
“今日都二十六了,明日就是阿爹的生辰。”谢盈无奈的叹了一声,“往年我在西北的时候都是给阿爹酿酒,可今年回了长安就给忘了。”
谢盈认真的看着她,“乞巧节的时候嫂娘教了我一道巧果,我本想换个馅儿的,可我和面就是不好,好几次都起不了酥。”
“就为这个?”宋锦琴伸出手拍了拍她肩头还留下了些许面粉。
看她狠狠的点头,便笑着宽慰她,“也不必是要起酥的糕点才行,祝寿用桃,做桃糕也行。”
“这个时节只有菊花,哪里来的桃花?”谢盈正愁,眼中突然一亮,“菊花,也有长寿之意!”
“我院子里就有的!”谢盈正高兴,宋锦琴的神色却是哭笑不得,谢盈只好收回扬起的角,挠挠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