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一日之后,便再度出发。之后谢盈便白日行军,入暮便停下整肃休息。
九月初便抵达了兰州,而怀雍被关押在囚车里,也是经历了一番风吹雨打。
秋冬之际,天黑得越来越快了,众人才大气帐子天已经变得深邃不可知了。而谢盈点燃了一盏烛火,在帐中阅览长安城的消息。
这半月以来,皇帝加强了皇城的守卫,宵禁比往常更加严格,平宁大长公主的昌平伯府,淮阳公主宅,西北侯府都已经在她们的监视之中。
太后本有意接淮阳入宫,淮阳有孕诸多不适不便挪动,太医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公主宅跑,就是没写出个病症来。
国子监也被查抄了三次,并审问了谢旻的学生和谢旻的同仁,除了陈年那些论断也不知从何处寻出错漏。
故此皇帝便让谢旻这个授衣假都留在太史局修前朝文章辞赋,侯府便只宋锦琴一人操持。且宋锦琴也怀有身孕,西北侯府比起他处更为风雨飘摇。
看完信件谢盈那个便在烛火下烧了它,“京中的情况不太好啊!”
正叹息着,红缨便将谢盈的药端了来,手中还拿着一颗果干,“将军,喝药了!”
谢盈接过手中便仰头将要一饮而尽,还未入口她便吐了出来,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药不对了。”
红缨瞳孔微缩,“我在哪儿看着的,怎么会不对。”
“前几日这药就发酸,我本想是熬煮久了。可如今味道更酸了,入口更有咸味,只怕是不好。”
说完谢盈便看了一眼红叶,“你去请军医来,就说我想问问刘锐如何了?”
等到军医抵挡,谢盈赶紧将这要拿给她,“这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军医略尝了尝,便取出银针来在火上烤热便插入汤药之中,再取出,便能看钱银针上薄薄的黑色了。
“是砒霜。”
红缨惊讶的捂住嘴,谢盈微微颔首,“这件事莫声张。”
“我还是得去看看将军的药罐子,看银针上的薄黑,想来剂量是不大的。”谢盈让红叶去送,并将碗也拿回去。
谢盈随即在帐中踱步,也不知会带回什么来。
“将军。”
红叶的声音让谢盈的心神稳了稳,“药渣都到了,里头确实有些许没化结在一起的砒霜,是这半月累计的。”
谢盈的药都是要滚沸的,那些结在药罐子底部的砒霜遇到高热就会散发气体,只是混着药的苦味中不易察觉。
“医博士说下毒的人不太聪明,不知砒霜高热后伤人的效果便少了许多,又是在药罐子里头,又被许多药物拉扯着,才没多伤到将军。”
“那就把这个人找出来。”谢盈瞳孔微缩,如今暮色时还有些许人入城去了。
谢盈猜想,“若那人身上的用完了,只怕今日入城便要买些的。”
她轻轻挑起帘子,窥视着外头的人,西北军是不能害她的,那么只有活着的怀雍,与跟在平城公主身边的人。
想着,谢盈便出了帐子往平城的帐子去,见两个婢子,一个守外头,一个在里头。
“这些日子你还惯吗?”
平城惊讶的看着她,食指和拇指便捻住衣衫细细的揉搓,“谢盈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