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能～～”小茹没想到在她看来这么难得机会，对于小姐只是种负担。

“你要说，我怎么能自私得这么理直气壮吗？小茹，我问你，假如我真的能帮助龙朝赢得与高丽的厨艺比赛，高丽人输了比赛，在谈判中无条件接受龙朝的条件，到时候高丽人会不会怨恨？他们拿圣上、太子没有办法，更不能迁怒那些御厨，但他们会放过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吗？到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你认为高丽真的要找替罪羊泄愤的时候，龙朝会为了我而放弃好不容易争下来的优势吗？我会不会是能被轻易牺牲的一个？”

“如过我真的被牺牲了，我的家人要怎么办？谁会在乎一个村姑和三个普通百姓的死活呢？”陈萧然越说越悲愤，两国相争，谁都不愿意失利，能被牺牲的就只有那些没有背景的人。

“小姐，你会被全国百姓记住，被当成英雄啊，大宝和小宝都会以你为骄傲的”小茹第一次怀疑了自己从小的信仰，有所迟疑。

“不，我对龙朝百姓最多是一个能立马扔进历史长河里的无名之辈，他们能记得我多久？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但对我家人来说，我真的出事了，他们会痛苦一辈子。我是去做一个注定会被遗忘的所谓英雄，还是去做可以陪伴家人一生的狗熊呢？”

“小姐，你这是诡辩，难道所有人都是为了被人永远记住才去牺牲？难道那些为了信仰和百姓上战场的龙朝儿郎都是为了在历史中留名才‘抛妻弃子’、远离故土，只为了成为‘无名英雄’的吗？别人不说，我就知道我们龙朝战神蒋将军就是一个从来没有想流芳百世的人，他只是兢兢业业戍守边疆、保家卫国而已，但虽即便他没有刻意去彪炳战功，但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蒋建军还是受到了全国人民的爱戴，难道，小姐，你认为蒋家军的牺牲也不值得吗？”

“不，他值得，他肯定是和你一样，将国家安危，将百姓生死放在了第一位，排在了家人、亲情前面，所以你们都是无私的，都是有大爱的。我由衷钦佩你们！但我不羡慕你们，我不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选择的活法，你们要轰轰烈烈要成为英雄，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你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也要将所谓的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去号召别人牺牲、奉献，哪怕他只想卑微的成为别人口中的“狗熊”！“

“道德是约束自己不是约束别人的，你不能以你的价值观来评判我的价值观，认为你的价值观天生就比我的高尚，比我的更伟大。难道你们公子的例子还不够明显吗？蒋将军是个好将军、好战士，但他绝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你们公子从小受的欺负、排挤，你们将军有安慰和陪伴吗？难道你们公子的童年快乐吗？你们公子逼迫自己从小要发奋图强，要花费比别人都多得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读书和习武上，就为了能让其他人说一句‘虎父无犬子’，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艰辛？”

“然而，即便你们公子这样惊才绝艳的人，被所有人羡慕尊重，甚至畏惧不敢接近的人，难道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不感觉孤独，需要家人的温暖吗？但蒋将军有让你们公子自己选择过吗？有问他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吗？没有，蒋将军就和你现在一样，将道德枷锁套在了自己和身边所有人的身上，错误的认为，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可以为了家国天下牺牲掉一切。”

“不，凭什么呢？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英雄？请让想成为英雄的人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作为见证者给予他崇高的敬意和热烈的掌声；但也请你们同样尊重我们这些只想卑微的不去危害其他人的，只想苟且活着的人，有同等生存的权利。不要道德绑架我们，不要让我们每个独特的个体都活成一个样子，淹没在集体利益中，没有自我，请允许我们有小自私、小胆怯！可以给我们自由选择，可以不做英雄做狗熊的权利！”

小茹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从小她就知道“家国天下”没有国哪有家？所以，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可以为集体、国家利益而随时牺牲的一个小单位，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是啊，难道不是因为先有了家才有了国吗？国家好不是为了让百姓每个家庭都安居乐业吗？为什么只要有牺牲的时候，都是号召、要求百姓先牺牲小家？为什么那些皇家贵族、那些达官贵人，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国家经历了多少战乱，百姓有多少流离失所、孤苦无助，他们照样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