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佑应了一声,按照故凝月指的路线往家里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的气氛以往都要好了许多,有一种冰释前嫌,终于和好如初之感。
故凝月讲着小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精神看上去却很好:“我记得我家前面有一户人家,他家有个胖胖的小男孩,我们总是一起玩。他爸爸原本是个包工头,家里很有钱。但是可惜后来工地出了事故,一连死了三个人。追债的人一直追到家里,没有办法,把房子卖了,来了搭了个窝棚。”
“没过多久,他爸爸也没了,只有个妈妈带着他长大。”
“大概是一样只有妈妈吧!我们两个玩的很好。”
“你不知道,那个小胖子可有意思了,我们都叫他胖虎,但是他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凌天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怎么有这么个外号的?”
故凝月笑了笑说:“因为他长得跟胖虎很像。不过他跟我不一样,我每次被欺负了回家都是抱着我妈妈哭,我妈妈给我一颗糖,或者哄一哄就好了。他不一样,他站在那里唱歌,一唱能唱一宿。”
“啊?”凌天佑忍不住问:“那他唱的好听吗?”
故凝月摇了摇头:“不好听,难听了。”
但是话是这么说,她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一抹温柔笑意。
“后来有一天我们都被欺负了,我妈妈不在家,我就坐在门口不停的哭。我以为他会像以前先唱够了,然后再回家。可是那天……”
凌天佑问:“他来安慰了?”
故凝月摇了摇头:“没有,他来我面前唱歌了。”
凌天佑:“……”
故凝月接着说:“我现在还记得他唱的那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你知道么?他是个破锣嗓。每次他场这首歌,我忍不住想堵住他的嘴……”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那后来呢?”凌天佑问。
他忽然觉得,顾微微的童年很有意思。
相对比之下,自己每天学习,学着管理着家族企业,简直乏味到没有任何可比性。
故凝月的笑容淡下来:“后来?后来不哭了,因为那些被他歌声引来的,之前欺负我们的那些人,又来了。”
凌天佑的手指握着方向盘:“那些人,做了什么?”
话一问出口,凌天佑就后悔了:“算了,都过去了。”
一想到身边的少女被人欺负,哪怕自己没有看见,也还是会很受不了那样的情景。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一群小孩子。”故凝月感受到凌天佑的情绪,安抚道:“那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比我妈妈走的更早,也走的更快。”
毕竟,在那样的贫民窟,从不缺少的就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