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谢小姐瞧着是个温善的实则肚子里不知道多少弯弯绕绕,常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场上氛围轻快,群臣把酒言欢。唯独只有谢瑶光一个人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端坐在金座上的历帝。在这位已经年逾花甲的老皇帝身上感受到了许多不甘心和愤慨,微微勾唇朝着历帝举杯致意。
议论声传入耳中谢瑶光偏首瞧了那人一眼,眼中骤然闪过一丝讥讽。
就在此时殿内最后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年轻女子,她动作缓慢地整理好身上那袭淡紫襦裙的衣袖又拢了拢摇摇欲坠的步摇,虽然她面上表情极为淡漠但目光却十分坚定,与谢瑶光和叶临宸对视一眼后,她缓步离开座位往大殿正中央走去。
众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都聚集在殿中锦毯上那个盈盈而立的年轻女子,眼中不约而同露了诧异。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奉旨远嫁北燕以修秦晋之好,最终一己之力瓦解突厥联盟安定雁门之围——苏琬,最终她并没有和亲反倒是在北燕和大历的主持下成为了草原上唯一的女城主。不过从此再无音讯,更没人知道她当日究竟做了什么。
御座之上的历帝看着面前的苏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诧异地问道:“苏琬,你如何回来了?”
“草民回来一是代北燕王恭贺储君新立二来是......”深吸一口气后苏琬俯身叩拜于地,扬高了声音,“请陛下恕罪。草民今日来是想借今日良机,要在众位宗室亲贵,朝廷重臣面前,代我父亲罪臣苏清临呈贡欺君罔上,杀害忠良的不赦大罪。草民本不该在今日宫宴上打扰陛下雅兴,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苏清临所犯之罪更是祸祸滔天、人神共愤,草民实在是不敢欺瞒陛下。若不将此事真相大白于天下,草民日夜难安,恳请陛下容草民详奏此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清临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去翻出当年的旧案毁了你苏家的门楣么?”历帝目含不悦地扫了眼苏琬冷斥道。
“草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恳请陛下听草民把话说完。”面对历帝阴沉而冰冷的目光,苏琬面上毫无惧色咬牙相视,“十二年前,苏清临和祁无因串谋,由苏清临模仿顾家族长当朝太傅顾渊辞的笔迹,伪造数份违逆信笺,账册,诬告顾家谋反,欺君罔上以至于酿成泼天大案,此乃其罪之一......”
寥寥数语却犹如平地乍落惊雷,整个太极殿都陷入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群臣之间更是炸开了锅,历帝瞬间变了脸色眼见他指向苏琬的手也有些颤抖,“你.....你.......你这个疯子在胡言乱语什么?”
“为坐实诬告内容,苏清临暗中遣人私造兵甲借着贺寿之名送入顾家库房,联络西荻伪造通敌信件,出卖安西军行军路线以至全军覆没,并将此事嫁祸顾家,此其罪二。其罪之三,苏清临乃朝廷重臣又是顾渊辞的弟子,其野心勃勃一直想取而代之。最终探听到顾太傅和秦王打算,得知他们欲革新旧政,谎称顾家和西狄勾结谋逆意图推翻陛下施行新政。骗得陛下诏书后,暗中寻找顾家谋逆的证据为其编织罪名,之后仗着手中证据以谋逆的罪名将顾家上下打入天牢。
历帝终于听不下去胡乱地挥着手,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嘶声竭力地怒吼起来,“住口,你这疯子给朕闭嘴。神策军把这个疯子给朕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