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珠儿大吃一惊:金冲,死了!
原来那些和尚做的奇怪动作是在敲打木鱼,左手是在转动念珠,而嘴中念念有词其实是在念诵超度经文。
“金冲死了,最伤心的一定是金瑶和金猛,金猛在那里守着,可金瑶去了哪里?”文珠儿自言自语着,便转身而去,跌跌撞撞的找起了金瑶。
而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沉浸在为亡者超度的祈福中,没有人注意到文珠儿,只怕是知道文珠儿来了,也没有心情搭理她吧!
段如霜!
文珠儿惊喜的看到了段如霜的身影,他背对着自己站的笔直,正要跑过去的时候,文珠儿却突然戛然而止,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因为段如霜前面的不远处,是金瑶。
金瑶背对着段如霜,依靠在墙边,如果不是扶着墙,恐怕她连站都站不住了。
而她的身子不断地发抖,看着那些人再给自己的弟弟超度,似乎不敢过去,才会躲在这里偷偷的看着吧!
金瑶害怕面对金冲的死亡,这个时候,她是最需要别人陪伴的。
所以,段如霜才陪着金瑶,守着金瑶,默默地……
文珠儿的内心满是失落,却又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是的,金瑶比我更需要段如霜!
文珠儿转身离开了,静静地,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发觉。
我知道你们都平安无事就够了!
无鱼站在房檐之上,背后是清寂的冷月,面前,又是闪烁着烛光的清冷白烛。
心里自是五味杂陈。
他注视着像没了魂似的文珠儿离开,没过一会,又看到皇甫云也离开了:不知道云少爷是要去哪里,亦或是去找谁!
又望了望那原本清冷的白烛,奇怪的是,此刻却多出了一份平静。
抬起头遥望远方,又是万家灯火,给这血腥绝望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情,原来百姓们也加入到了祈福的队伍里。
这个夜,会很漫长,会很悲伤,会很寂寞,也会很平静。
这片古老的森林里,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尽是泥土湿润的气息。
月光透过树枝洒落下来,异常明亮。
“绫罗,我要见你!”皇甫云也不知道凤绫罗在哪棵树上入住,只是原地转着圈,朝每一个方向都喊了个遍。
见皇甫云久久不曾离去,躲在黑暗之中的凤绫罗忍不住开了口:“你走吧!”
“没有见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我不会见你,皇甫云,你还是走吧!”
“你的声音在发抖,你的伤还没好?”皇甫云满是担心。
“皇甫云,为什么你总是要自作多情?上一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恩怨两清了,我会杀了你,也会杀了你爹,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凤绫罗,如果我是自作多情,那你又为什么要替我们引走食人蜂?”
即便是看不到凤绫罗,皇甫云也听出了凤绫罗语气的仓皇失措:“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这是什么?你这里为什么会有食人蜂的尸体?”凤绫罗突然从天而降,站在皇甫云的对面,此刻的她没有带面纱,露着她不施一点胭脂水粉的绝美容颜:“不可能,食人蜂的尸体我都已经埋掉了!”四处瞧了一番,才知
道自己上了皇甫云的当了。
一时无言,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皇甫云。
皇甫云走到凤绫罗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将她宽大的衣袖向上推了推:“你还想骗我吗?我早该猜到是你了!”
宽大的衣袖遮盖住包着白色纱布的手腕,凤绫罗将手抽了回,转过身去:“你已经确认完了,那就请离开吧!”
“你用你的血,引走了食人蜂?”
“食人蜂喜爱血腥,你们的人死伤无数,我只有这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在我的伤口处涂抹特殊药物,令血腥味无限扩张,才能引走食人蜂!”
“为什么?难道你一开始就跟在我们身后了?”
凤绫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皇甫云,你就当是我欠你的!”“绫罗,是你说的我们之间恩怨两清了,如今,又说是欠我的,才替我引走食人蜂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下对我爹的仇恨!”皇
甫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凤绫罗看着皇甫云,许久,有些不忍再去看他满是忧伤痛苦的眸子,便转身飞上了一棵古树的粗壮的支杆上,坐了下去,喃喃道:“我不知道”
皇甫云知她逃避,也无法再追问下去,便也纵身一跃,在凤绫罗的旁边坐了下去,靠在了树干上。
“其实,你也想杀了我吧!”
“是,又不是!”
皇甫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唉!好累!”
“回去吧!”
“绫罗,你的伤可是处理好了?我让殷先生帮你瞧瞧吧!”
“无碍!”
“金冲死了,他是个很可爱的少年,像三弟一样天真可爱的少年!”
“那是他的宿命!”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不记得了!”
“绫罗,你的古琴呢?好想听你弹那首《何不曾相忘》!”
“我没心情!”
“等到魔宫铲除,江湖回归平静,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带你走,行吗?”
那夜,他们坐在古老的藤蔓上,皇甫云靠着树干,望着星空,似乎未来变得迷茫,似乎魔宫不除,将会永远得不到安宁。
而凤绫罗却在看着皇甫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问自己的这句话。
等到魔宫铲除,江湖回归平静,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带你走,行吗?
天下太平之时,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与你远走高飞,离开尘世喧嚣,我怕等我肯了,你也放不下这世间红尘!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