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给他们传递消息,你还有什么想确定的,都说出来吧,我会毫无保留的把全部都告诉你!”一品红冷冷的笑着。
这样子的一品红,常欢似乎已经不认识了,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
他看着一品红,声音也因为愤怒和失望而变得颤抖:“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你一品红这样洁身自好,冷傲高贵的人,竟会是曼陀罗宫的走狗!”事情已经摊开了,一品红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笑的越发淡定:“对,我就是曼陀罗宫的走狗,像我们这样的走狗,江湖中随处可见,只不过,你们人狗不分,认不出来罢了
!”
常欢抬起手掌,一巴掌打在了一品红的脸上,若不是常欢的另一只手还在一品红的肩膀上,一品红早已经倒下去了。
常欢气的浑身发抖,可是那一巴掌,打得自己的心也好痛。
“解恨了吗?如果还不解气,你就杀了我啊?反正我苟延残喘到今天,该见得也都见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你还是我所认识的一品红吗?为什么你的嘴脸突然变得这么丑陋?”常欢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品红。“我原本就是这么丑陋,还有更加丑陋的,常欢,你想看一看吗?”一品红一边说着,一边贴近常欢的身体,最后娇声笑道,“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看到,会忍不住吐起来!
”
一品红拍了拍常欢的胸膛:“趁着你还没有见到我最丑陋的一面,离开吧!我们总归是相识一场,给彼此留下最后一点善良,最后一点完美的形象,好吗?”
“你还有善良吗?连我表姐你都害,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人,只有江圣雪对我最重要?”一品红愤怒的推开常欢:“江圣雪对你很重要,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过的,我可是曼陀罗宫的走狗!常欢,你想报仇的话,你可以杀了我,因为他们可以拿江圣雪换取琳琅,却不可能用我换取江圣雪,因为我的命一点都不值钱!贱命一条,我可以把它给你,用来赔罪!如若不够,你可以把我剁碎了,丢去喂狗,让我死无全尸,怎么说
,你也是第一个待我真心真意的男人!”
常欢一把拉住一品红的手臂:“你的真实面目,就是这么下贱吗?这么阴狠的话,我真不敢相信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你还会在意这些吗?”“一品红,我的心,现在特别的痛,我很想哭,你知道吗?我常欢从小到大,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我爹娘死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江圣雪命悬一线的时候!”话还未说完,常
欢的眼里突然就涌满了泪水,止不住的开始滑落。“你……”一品红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就打算破罐子破摔的,什么狠话什么下贱的话都说出来了,痛快了,也绝望了。可是看到常欢的眼泪,一品红原本已经破碎的
心,为何突然有一种想要冲破这残破不堪的身体的冲动呢?
“我们忘掉这一切,还回到之前好不好?”常欢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或许,这也是常欢第一次低声下气的同人乞求。
一品红一把拿起青白瓷瓶,那朵腐败的虞美人散发着诡异的香味:“你记着,常欢,我们两个,就如这朵虞美人,和这青白瓷瓶一样,凋谢了,破碎了!”
一品红用力的一摔,青白瓷瓶四分五裂,腐败的虞美人被剥夺了最后的生机。
“如果还能回到秘密被揭开的从前,除非,虞美人重开,青白瓷瓶重合!”一品红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的绝望,已是极不冷静的常欢所察觉不出来的了。
常欢一把抱住一品红,紧紧地抱住:“只要你脱离曼陀罗宫,帮我救出表姐,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啊!”“你别天真了,常欢,我是不会帮你救江圣雪的,你那么在乎她,她要是出了事,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一品红大笑着推开常欢,“你知道吗?别人越痛苦,我才觉得越
痛快,全天下的人都痛苦才好呢,老天爷不能只对我一个人不公平!”
常欢愤怒的拉住一品红,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常欢总觉得,一品红今夜所说的所有阴狠歹毒的话,都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一品红却偏偏不再是平日里那冷傲高贵的样子,这让常欢不仅觉得倍受打击,
更是痛苦不已。
如果我占有了你,你就是我的,那你还会不会对我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常欢突然很想占有她,对她施暴,如果可以摧残一朵高贵神秘的虞美人,揭开她花瓣包裹的花芯,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是热情如火的红,还是神秘莫测的蓝,
还是阴狠冷漠的黑。
“常欢,你放开我,我会恨你的!”一品红用力的挣扎着,可她哪里是常欢的对手呢?一品红极力的护住自己胸前最后的一抹遮羞布:“常欢……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强迫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会再做白之宜的狗……我也可以帮你救出……”可她哭喊
着的求饶声还未说完,她隐藏的半生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永远都要躲藏在黑暗之中浸泡绝望的秘密,就这样被常欢无情的揭开了。
常欢手中的抹胸红布就这样飘落在地,如同断翼的飞鸟。
常欢惊住了,眼里的泪水也突然不再往下流了,方才的冲动也被这眼前的一幕扼杀了。隐藏了半生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一品红以为自己会在那一刻,勇敢的赴死,用最华丽的方式,死在开满虞美人的花田中央,可是真的如此,她反而
淡定了,也不挣扎了,也不哭喊了,也没那么冷傲了。
常欢从一品红身上下来,后退了数步:“你……你……你是男人?”
一品红优雅的坐了起来,他衣衫凌乱,头发四散,露出只有男人才有的平坦前胸,他没有了表情,极为平静,满面泪痕的脸还是那么美。
他缓缓下了床,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索性一把脱掉了衣裳,所谓的坦诚相见,也不过如此了。看着常欢眼底的惊诧和慌乱,一品红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向他走去:“是,我是男人,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丑陋的秘密,你怕了?你见到了最真实的我,你还
爱我吗?常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常欢不敢再让他靠近自己,又开始踉跄的后退着。
一品红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回身拾起衣衫,裹好衣服,再回身时虽又是满面泪痕,却仍旧高傲,仿佛还是在阚雪楼初见时的一品红:“我叫重云……”
可还没有听完一品红的话,常欢便推门而出,落荒而逃了。
他不敢停下飞速奔跑的脚步,他无法接受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竟然是个男人,而他不仅是曼陀罗宫的奸细,还是勾结铜镜抓走江圣雪的人。
从门外扑簌而来的刺骨寒风,吹得重云衣衫飞扬,发丝也凌乱的飞舞着。白发老妪脚步蹒跚的走到了门口,看到的便是重云披着破碎不堪的红衣,表情悲伤,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连这凛冽的寒风,都无法吹干她脸上的泪痕,也吹不散
他眼底的绝望。
常欢啊,这就是我,丑陋的我,你还爱吗?
反正是生是死,对我来说,都是死。
所以我才想活着,活到可以重见天日,活到让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有血有肉的那一天。活到我不再是一品红,活到终有一日,我可以以重云的身份在这江湖上立足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