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奸臣陷害,导致影封护被天韶帝打进了死牢。而影封祁去找他的时候,也被关进天牢受尽凌辱,但是影封护连同所有死囚发动了一场叛变,影封祁也因此逃了出来,可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影封护,也不知他
是生是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也就是在刺杀天韶帝的时候,碰到了仇化骨,因为仇化骨给了她哥哥的感觉。但是影封祁哪里会想到,跟着影封护一起消失的七个死囚,都跟影封护死在那场叛变中,有人心疼这八个原本无罪或者罪不至死的人,便将尸体偷偷运走,星天战为人又
仁义,便研究了所谓的不死术,开创了第一批活死人死士,让他们完成生前的“义”举,也就是这八个人,
所以皇甫雷决定传递消息给远在天涯的影封祁,他答应过影封祁,会替她找到哥哥的。而且千面妖姬阿阮也能这么快就找到,相信影封祁也会很快就收到消息的。正好衙门的几个人去看望常欢,等到走的时候,皇甫雷追上段如霜,求他帮忙向影封祁传递消息,后来闻且来了以后,他也拜托了闻且,一心期盼着影封祁能和哥哥团聚
,虽然哥哥影封护已经是个死士,但好歹生不见人,死也见尸,能以一个死士的身份相伴身边,总比阴阳永隔的好,就像常欢和一品红一样,叫人看了实在难过。
到了夜里,常欢醒了,但他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几乎看不清楚,即便已经点了好几盏灯,还是看不清楚,但也依稀看清围在床边的人,有江圣雪、皇甫风、皇甫云……
“表姐。”常欢的声音嘶哑的骇人。
这有些吓到了江圣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常欢,你不要吓我,我很害怕。”
“别怕,表姐。”常欢伸出颤抖的手,“我还活着……”
江圣雪急忙握住常欢冰凉的手:“求求你,好起来吧。”
“圣雪表姐,我答应你,我一定振作起来,你别哭了!别再哭了……”
说完这句话,常欢又陷入了昏睡。
但是常欢的话,也让众人安心了些许。
江圣雪沉声道:“你们都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守着常欢!”
皇甫风怕她吃不消,但是也没有强迫江圣雪去休息,也没有强行留下来,这也让江圣雪很感激,皇甫风明明占有欲很强,但此刻却意外的贴心。
满月和玉娇也很不放心,她们坚决要守在门口,可夜里风凉,也知道江圣雪不会同意,便没有告诉她,金猛让玉娇回去休息,自己陪在满月身边一起守着。
玉娇本不想走,但也怕打扰到这对小情侣的独处,便只好走了,但她却去了西厢苑,没有江圣雪陪伴的夜晚,皇甫风一定也很难熬,也一定很担心。
金猛拿了一件很厚的冬衣披在满月身上,又怕她还会冷,所幸把她抱在怀中,满月很娇羞,却觉得很踏实。
金猛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取暖,守着里面的江圣雪和常欢。
江圣雪只留下一盏灯,斜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常欢。遇见他,如冰雪遇梅花,冰雪消融梅花落,梅花盛开冬雪时。一个冰冷却柔软,一个光鲜却傲然,冰冷与光鲜交融,柔软与傲然触碰,便让一个徒有身份却冷傲的少爷,
和外表冰冷内心却伤痕累累的伶人,自此纠缠。他感谢江圣雪能够嫁进桃花山庄,才能在有生之前踏出江家堡;他感谢皇甫云能够带他去阚雪楼,才能在有生之前结识一品红;他感谢自己的冲动与勇敢,才能在有生之
前发现重云的秘密得到机会与他海誓山盟;他感谢重云的坚强和接纳,才能活到有生之年遇到一个会爱他入骨的男人。
他在阚雪楼以“入骨相思”的一支舞俘获了自己的心,自此满心是他。
他以伶人的姿态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却又以伶人的姿态将自己永远锁在心间。
他露出赤裸的身体满心的伤痕坦诚相见,自己从逃避到深陷其中,自此恩爱缠绵,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彼此相知。
他毫无保留却又相敬如宾的给予全部的爱,自己也情不自禁做出曾经最鄙夷的事,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你多久没去曼陀罗宫了?”常欢问道。
“自从那一战后,我再未去过!”重云轻叹一声,“也许是做贼心虚,总怕白之宜会把紫魄的死算到我头上来!”
“我也很担心!”常欢严肃的说道。
重云说道:“太平静了,常欢,你知道吗?现在对我来说,有些过于平静了!”
“桃庄现在也不那么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潜进来!”常欢紧紧握住重云的手,“而我能做的,只是保护你!归顺桃庄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你不怕我把危险带给你吗?”重云笑着晃了晃常欢的手,“这次死的人是紫魄,白之宜岂会轻易放过我?”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一直在桃花山庄,哪都不必再去,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等到铲除魔宫,天下太平,我就带你回江家堡,度过余生,好不好?”常欢说道。
“好!”重云有些羞涩的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靥如花,“我这就去找皇甫盟主,向他坦白一切,此生此世,如同鸳鸯,形影不离!”
常欢追了上去,想要抱住他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醒后才知,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荒凉。恍惚中,他看到重云穿着一身青衣,恢复男装的他正一点一点的朝自己走来:“等到八大门派铲除曼陀罗宫,让我不再受白之宜的威胁,我便恢复男儿身,做回真正的自己
!”
“是你吗?”
“常欢,到时候,你便带我回江家堡!你的姑姑最疼你,你说她一定会接受我的,也一定会喜欢我的。”重云走到床边,俯身温柔且深情的看着自己。
他颤抖的抬起手,想触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重云……”
“常欢……常欢……”重云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常欢!常欢!”是江圣雪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江圣雪握住自己颤抖的手,在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常欢终于看清眼前的脸,是江圣雪,不是重云。一时之间,那梦里的美好和现实的残忍令他难以忍受,心脏就像炸裂了一般,痛苦难掩,他反握紧江圣雪的手,忽然放声痛哭,哭的那么惨烈,那么撕心裂肺,就像一个
再也没有未来的孩子。
“他想要解脱,所以我杀了他……被焚烧的时候,他该有多痛?可这样的痛苦,他不该忍受,是我杀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常欢,常欢!”江圣雪跟着一起痛哭起来,“是你让一品红没有痛苦的离开,是你让他不必再忍受那些卑鄙之人染脏了他的目光!”
我现在什么信念都没有了,唯有追随你!你的出现改变了我,我没办法看你步入凶险,我却要置身事外,继续做我的两面奸细。
我现在什么信念都没有了,唯有追随你!你的出现改变了我,我却眼睁睁看着你步入凶险,而我却置身之外,继续做我的正义使者。
“我真的很想振作起来,我很想给他报仇,可他是我亲手杀死的,我只能杀了我自己,杀了我自己……”江圣雪抽泣道:“你若是杀了你自己,一品红也不会原谅你!你真的忍心,让表姐,让你的姑姑在这世上为你伤心痛苦吗?你姑姑若是知道你这样,她的病一定不会再痊愈
了!我不想失去你和娘亲,我谁都不想失去!表弟,求你了……表弟……”
“姑姑会接受他的,对不对?姑姑那么疼我,她一定不会介意的……”说着说着,常欢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又沉沉的睡了去。江圣雪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的抽泣着,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常欢,也是第一次看到常欢哭,哪怕小时候看到常欢练功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也依然是带着冷傲不凡的
笑容。
戏子无情,曾因痴情,如今却是戏子入情,倾尽一生。孤芳自赏,曾嗤于情,如今却是一梦黄粱,醒来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