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拉米格难民村村口,那里流不尽的是妇人的眼泪,老人们已经再涌不出更多的眼泪了。
“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幸存的青年在回忆他遭遇的地狱,他们的生命连同灵魂受到炙烤,就像追命的箭矢直到现在还在他们背后,紧追不放。
一同前去的二十六人,只回来了十一人。其中并不存在有重伤的人员,钢铁将凡是触及的肉体都撕成了碎块。
一村之长的利尔武格,其女希贝尔.怀特混杂在幸存者带回来的碎块中,任谁都分不清。这样的尸体,连转化成僵尸的可能性都没有……
利尔武格却仿佛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他一声声呼唤女儿希贝尔的名字,在从体内向外燃起的咒术之火作用下,他笔直站着,昏死过去。
一股难言的感受让叶默尔胃部升起激烈的抽搐,他终于没有再直视这惨状的勇气,扭头干呕起来。剩下面如死灰的泽菲兰和拜德。阿格莉丝在安慰幸存的人,把他们带离这处悲惨的氛围,在与家人同伴的劫后余生中,他们会慢慢淡化所见到的,所恐惧的……但愿如此。
泽菲兰面如死灰,心如槁木。拜德面如死灰,但心却如熊熊业火。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说法!”拜德全身爆发出金黄色斗气,刚硬的一拳插入地层。这件事如果只是不了了之,他的一生都要为之蒙上阴影,他嘶声痛骂道:“就算是要把这个懦弱国家的废物女王从王座上揪出来!”
泽菲兰无力的手拉住拜德,说道:“这并不是你该做的事。”
松垮的手并没有能够拦住怒火中烧的拜德,泽菲兰明白自己是能够拦下他的,但什么东西打败了自己内心的理性……自己的感性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或许自己真正想看到的,是指使拜德为自己做自己无能为力的大多数事。
“无论是希贝尔、路菲因先生、还是我的父母……我是给人带来不幸的灾星吗?叶默尔。”
泽菲兰向着还在场的唯一的同伴,问到这个难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呕……啊!”从干呕中,叶默尔意识到泽菲兰又开始他那无趣的自我意识的哲学,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请求在场的其他人离开这里,他则一人提起那袋安放着十六朵‘小花’的麻布袋。这样的事,本不应该由他这样的外人来做。叶默尔此时也只是单纯想要做事而已,什么都行,让他自己忙碌一阵子。希望阿拉米格没有太多死者的避讳。
“这种事情,你留着自己想吧。”到现在,叶默尔也没有对泽菲兰客气的余力了,“想明白了,去把拜德拉回来,他从来只听你的劝告。”说完,叶默尔费力地把麻袋抬上推车,叶默尔的力气就算再猫魅族中都算是小的了。
泽菲兰回忆起自己母亲的诅咒,他就是带来灾难的灾星。没错,都死因为他,父亲凯罗斯才会早早去世。在自己近二十年来的活着的路上,有过真正帮助到哪怕一个身边的人吗?拜德是无论怎样的世道,都能依靠肌肉和勇气活下去的人,说到底,自己终归还是一无是处。
“事到如今,怎么能够认输!”泽菲兰咬牙切齿,扪心自问。
泽菲兰翻出口袋里全部的以太药,本身昂贵的高级以太药,仅是他随身携带的就有三瓶,“足够了。”
泽菲兰跪地祈祷,向自己的守护神奥修昂祈祷,向此地的守护神纳尔札尔祈祷,向一切的创世神阿尔基克祈祷。祈求落雨短暂的停歇,露出头顶的七天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