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
“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哪里,哪里。”
“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
“早就预备在这里了。”
方千驹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
“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
那张大人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
“小弟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
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
人人面面相觑,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南武林之中,官府虽是第一势力,但江湖中人却向来对官府不瞧在眼中。
刘正风如此作为,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到老了,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
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
“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
此时本应恭贺,但群雄因买官之事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竟鸦雀无声。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
“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
“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
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
“可惜!可惜!”
闻先生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
“且住!”
大门外忽有人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