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雾盘踞远空,夕阳只能透过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浅水的游鱼,偶然腾跃出水面,闪耀着金色的鳞光。
季风同叶安安终于走出苍古山林,群山缭绕,山清水秀,山脚下有一条平坦的官道。
“终于出来了!”高兴的欢呼呐喊。
季风微笑着看着兴奋的叶安安。
“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晚上住哪?”左顾右盼,荒芜一人,忧虑渐渐浮上心头。
“前面有一客栈,我们晚上就住在那。”
“季风好厉害啊!”小鸟依人般的摇摆着季风的胳膊。打心眼里讨好。
季风暗吸口凉气,对她的奉承并不感冒,“我们再不快些,怕夜深也未必赶到客栈。”
“那我们快些,我可不想睡路上。”蹦蹦跳跳跑到前面,朝身后的季风招手,示意他快些。
“小心点,刚好的脚腕,别再……”
“知道知道,快点。”
季风无可奈何的只好由着她,加快脚步跟上去。
一座中规中矩的客栈依山傍水,停落于山脚下。
客栈门匾上龙腾客栈四字倒是龙飞凤舞,张扬洒脱,满有江湖风味。
客栈内散散落落坐着五六人,倒也不显的空旷。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上前殷勤问道。
“住店,可有上好的客房?”
“上等客房一间,中排四间。”
“各一间。”
“好勒!客官上面请。”
“我饿了。”叶安安委屈巴巴的拽这季风衣袖。
“小二,麻烦来些酒菜,你有什么想吃的便同他说,我先上去放行礼。”
“嗯嗯,快点,我们一起吃饭。”
“好。”宠溺的摸摸叶安安的墨发,便上楼去。
一阵狂风猛地吹开客栈大门,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两个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右边一男子,雄壮些,手持利剑,杀气甚微。
倒是左边那男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剑眉薄唇,有一双如冰般清冷,如海似深幽的星目,恍如神人。清瘦些,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随处一站,可令万物沉浮。
屋内静悄悄,只听见彭彭心跳声,不知惊叹于男子惊世绝颜,还是臣服他那谁主沉浮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想为他马首是瞻。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血染白衫。
叶安安看见男子那一刻,有一丝惊艳,季风比起他还要逊色几分,心猛地的抽搐一下,捂住胸口,浑身难受。
右边壮士一个箭步,抓住小二衣服,“还有没有上等客房?”
洪亮的嗓音,小二抖三抖,支支吾吾说个不清楚。
店主刚从屋后厨房出来,见状,连忙挡在小二身前赔笑道:“不知客官有何贵干?”
男子见一花枝招展的女子挡在面前,手悄然松开,搓搓手,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还有上等客房吗?”声音降下好几个音调。
“还有吗?”老板娘回首问道。
“只有一间被那姑娘抢先要去。”小二指了指叶安安的方位。刚才还在看戏的叶安安,突然被点到,面对齐刷刷目光,叶安安大方一笑,好像毫不在意。
“那便没有了,你若是真的想要便同那姑娘商量看看。”两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
“什么店主?!这般不负责任。”叶安安暗怒。
男子不屑的看了叶安安一眼,蓬头垢面,穿一袭尺寸不符的男装,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倒像是街头的小混混。
“把客房让给我们公子,两倍价钱。”
听男子蛮横无理的口吻,用钱砸她,若是没有季风这座大神,兴许自己还会考虑考虑,可惜现在啊……“不给。”一口回绝。
男子一愣,转即又明了,这是要坐地起价。“三倍。”
叶安安插着腰,抬头瞪着男子,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气势上明显不如人。
转头踩着凳子去看,齐平,好像也不太行,又踩到桌子上,这才比那男子高,低头俯视,“八倍!十倍!我也不想给,有钱了不起啊!你怎么不用钱砸死我的?”
“你!”男子一时气岔,怒拔刀相向。
“乌归,不得无礼。”君乾呵斥道,四处围观,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安安一愣,捧腹大笑,不能自已,“乌龟?那你不就是王八嘛?你爹怎么那么想不开的,给你取这名?”
乌归怒吼:“是乌鸦的乌,归来的归!黄毛丫头,口出狂言!”
“你又没说清楚,怎么怨得了我?”吐吐舌头,做一个鬼脸。引得哄堂大笑。
君乾见状提前一步按住怒火边缘的乌归。“算了。”
“可公子你这伤……”
“不碍事。”
乌归不忍,上前一步,不情不愿道,“公子受伤,不知姑娘可否割爱退让?”
“既然都是割爱了,那我更更舍不得了。”不知为何,叶安安看见君乾,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你怎样才可退让?”君乾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丫头,胆大妄为,软硬不吃。
“你求我啊。”叶安安反生戏谑,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许人吗?”乌归惊讶大喊。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叶安安硬着头皮说,气势绝对不能输人一等。
君乾直视叶安安,隐晦不明。一时间,剑拔弩张,黑云压城城欲摧,压迫两人心头。
季风听到楼下吵闹,眼皮一跳,感知不妙,赶忙下楼,果然不出所料。
季风上前一步,夹在几人中央,把叶安安护在身后,温和的说:“不知一群人围困我家阿妹,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