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行刑场之上,花想容望见到台下白发苍苍的父亲,一袭白麻衣,染上朵朵血花,忍住想哭的冲动,父亲从不喜欢看她哭,她又怎么能惹父亲不高兴呢。
台下白压压一片,富商花氏父族、母族、妻族共三百有余,如今却因这莫须有的罪名葬身于此,何不悲哉!
“王爷,妾身想近前尽孝,还请王爷恩准。”
“准。”“谢王爷。”花想容叩拜谢恩。
“容儿来了”花天泽欣慰的说。
“爹,容儿来了,爹受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爹没事,容儿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怨恨任何人。”
“爹!爹……爹容儿知道了。”霎那间泣不成声。
“好孩子,现在你已嫁为人妻,勿要再任性,知道了吗?”说起这个,花天泽对楚钰瑄充满感激,自己活了一声已经够本了,只是放不下容儿一人。
“知道,容儿知道,容儿不想离开你。”
“爹的好容儿,爹爹要和你娘相聚了,容儿应该高兴,保护好你娘留给你的念想,记住爹爹说的话,活下去,就有希望。”
“爹爹……”
“月初,带小姐下去,别回头。”
“是,老爷,小姐,我们走吧。”月初眼含热泪扶着小姐。
“不,我不要,我要陪着爹爹。”花想容挣扎几下,紧紧抱住花天泽。
“想容,听话,你是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好好活着。”
“小姐,走啊!”“容儿,好好活着!”身后哭喊声一片,听者无不恸然。
“爹,爹!”月初不顾小姐呐喊,硬生生将花想容带下。“小姐,我们走吧。”说罢,泪水长流。
“午时已到,行刑。”
令牌一下,世上那个最爱她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不在了。
“天机变,楚江枯,纵一生清明,耐半梦昏昏。”花天泽仰天长啸。
酒洒刀刃,血染黄沙,声声刀落。花想容每一步犹如走在荆棘,鲜血淋漓。
“小姐,别回头。”
“月初,爹爹走了,爹爹走了。”花想容跌倒在地。
“小姐,月初知道,月初知道,小姐,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小姐还有月初,月初不会离开小姐,永远不会。”两人相依相扶哭似泪人。
楚钰瑄往这边凝视着,心中泛起苦水。
回府后,花想容生了一场大病,昏睡数日,醒来后,沉默寡言,整日将自己锁在竹园,不愿与人交谈。楚钰瑄去看望过几次,花想容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哀叹几声,默默陪伴,直到天黑才堪堪离去。
那所竹园越发清冷,了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