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房间四处无人,一股黯然飘散而去,仞老夫人独自一人柱着拐杖,凝望门前越发暗淡的光线。
安嬷嬷悄悄走到仞老夫人跟前,瞧着无人,低声耳语。
“老夫人,四王爷离开了。”
“一个人?”
“嗯,一个人。”
“罢了,子舞受伤一事莫要牵连甚广。”
长长的叹息,不过一念之间,时局千变万化,入了局,便没有明哲保身这一说法。
蓦然染上一丝愁绪,恍然之中,竟用怀疑的口吻询问安嬷嬷。
“老身这般做可对?”
安嬷嬷神色一紧,腰部的铃铛,缓缓的转悠,打着转,“叮当叮当……”的声响。
不觉得清脆,倒是有一种平神静气的舒适。
“老夫人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又怎么会错?!”
“倒是可怜了仞大小姐,未出阁的姑娘,竟被人误会成杀人凶手。”
安嬷嬷低头惋惜,三分神色,七分漠然。
言不由衷,话不入心,但是入了老夫人的心。
国宴一事,沸沸扬扬,老爷也不会交了西北仅留的兵权,连夜启程回归南部,镇守边疆。
子舞也不会被他人误解,心狠手辣的人,既然都不愿做,便由她来完成。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老夫人说的是,都是他们的造化。”
最后看了一眼天色,明日旭日东升,一切便成了定局。
“处理了吗?”
“老夫人放心。”
“那便好,准备衣物,明日叶安安一死,你我便去烧香礼佛几日。”
“老奴早已备好了。”
仞老夫人最爱烧香礼佛,她相信天道轮回,每次杀人过后,定要去几日,捐大把的香火钱,洗刷罪孽。
长长的余光落下两个老人沧桑的背影,独自话凄凉,不尽意……
夜半三更,天地同静,偶有风过,带动沙沙的声响。
雄伟楼阁,遍布沃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黑暗中,一个人影,灵巧的跳跃,每一片瓦片,掠过每一间房屋。
终是在东南角找到一间小屋,相较仞子舞居住院落门外的热闹,这里反倒清净许多,只有暗处隐约站着两手。
反手,指腹间夹着两枚银针,季风看准方向,用力一发,伴随着“扑通”落地的声音。
但季风并没有从正门入,反而拾走几片瓦片,做一回梁上君子。
屋内无人,唯有床榻躺着一个妙龄女子,季风快步走过去。
仞子舞睡的安详,整洁的衣裳,红润的脸颊,丝毫不像重伤之人。
季风连忙拿起她的手腕,一试脉搏,平稳有力。不似之前虚弱飘渺。
季风皱皱眉头,盯着仞子舞的胸口部位,一横心,欲探过究竟,缓缓的拉开仞子舞的衣裳。
什么都没有!洁白无瑕!
刚想收手,不想,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谁?!”
季风错愕的一回头,看来医术还是没有到家,竟不知她早已醒来。自己倒成了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