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处可见端着饭碗乞讨黝黑骨瘦如柴的小孩,暗自抹泪的妇人。
“小姐,给点钱吧,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公子,小姐,行行好,赏口饭吃……”
“小姐……”
刚走在路旁,只见一群小孩端着破破烂烂的碗,带着祈求的眼神注视着叶安安。
将其围起,哀求着赏口饭吃。
叶安安愣在原地,心不由的发痛,任由他们脏乱的小爪子不经意的抓脏她的衣裳。
蓦然回想起,长安城门口逃难人的那一幕,自己不敢看,也不想去看。
自己叮嘱韫玉的那句话,悠然在耳,自己亲眼再见这一幕,却难以狠下心来。
她可以救一个韫玉,两个韫玉,可是救不了千千万万的韫玉一样命苦的孩子。
“安安……”
季风轻轻的楼过叶安安的肩头,似在给她力量,并没有往孩子眼中扔一两块碎银,反而直接回避他们,脱离包围。
叶安安拽着季风的衣角,眸子中的忧伤不言而喻。
“季风,他们……”
季风指了指周围,处处都有等待的孩子,若是给了一个,这群人便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走都走不了。
叶安安哽咽下要说的话,只好故作冷漠的凝视前方,可是心头在滴血。
“安安,若不愿看,便不看,我牵着你走。”
“季风,曾经我以为自己亦是最为不幸之人,不受宠,成日里还要面对明枪暗箭,一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顿了顿,声音满是沧桑,似乎看过了沧海桑田。
“可是,到了这,才知自己的经历不算什么,这世间有的是比自己可怜之人,在我埋怨之时,他们却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季风握着叶安安的小手,平淡的说道:
“安安,这怨不得谁?人各有命。”
是啊,人各有命,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是帝王,而有些人一出生便也注定了贫困的一生,又怎敢想所谓的权力,温饱已是最大的问题。
“人各有命……注定无解,可是……”
这或许便是亡国奴的最后的叹息。
“安安,今夜便宿在这可好?”
走走停停,驻足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前。出出进进全是穿金戴银之人。肥硕的让人不由来的恶心。
“季风……我们还是换一家。”
若是住在如此精美的酒楼中,怕是自己要夜夜难安,背负一种罪孽感。
季风看了叶安安一眼,叹了口气,应了一句“好”。
刚要离开,只见酒楼门口扔出来一个瘦弱的少年郎,翻滚数米远,扬起尘埃,处处擦伤,血色满身。
少年郎咬咬牙,拍拍身上的尘土,似乎毫不在意,怒视酒楼一眼,也像是在寻找什么。
果然,不出一会,像是看准了一个时机,再次冲进酒楼之中,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再次被扔了出来。
像是熟能生巧,少年郎翻滚几个身子,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
未等站稳,酒楼里出来一个穿着锦绣衣裳的精明的像是管事亦或是掌柜的一类人物。
看着少年郎,嗤笑道:
“也不看看这是哪?岂是你这个死要饭的能进的地方?!赶紧滚,别脏了我楼前的地!”
少年郎瞪圆了眼,像一头隐忍的狮子怒视着掌柜,“呸……”
仰头挺胸说:
“叫爷爷来,爷爷还不乐意呢?!”
掌柜的气到大笑,似乎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圆滚的手指指着少年郎。
“呦呵!口气还不小,还爷爷,今日便打的你叫爷爷!”
说着,往后一招手,酒楼中走出四个粗壮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