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怀疑...时间太久了，这些人靠不住了？”

虫蛊说出了司徒敬的忧虑。

司徒敬点点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甚至是信仰，六十年他们去时时青葱少年，如今有的白发苍苍，有的早已不再人世留下后辈。复国大业容不得半点不确定的因素，所以老夫必须要仔细审查这些人，看看他们现在到底是忠心于谁。”

“老夫明白。”虫蛊沉思道：“老夫会派人好生测试一番，看看是不是可用之人，若是可用，再安排他们与太尉会面。”

司徒敬思虑片刻，摇头道：“不可...太尉这步棋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够掌握南夷的关键，所以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查询之后，再安排可靠的死士，由他们来互通消息。”

“也好。”

最后几步棋，偏差一分便是万劫不复。

更是因为到了最后才更为谨慎。步步为营，小心谋划。

“落子不悔。”

司徒敬突然开口道。

虫蛊猛地一惊，定眼看向棋盘，手指夹住的白子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棋盘上，稳稳的停在黑龙的口中。

“你走神了。”

司徒敬肯定的说道。

虫蛊追悔莫及，试着询问道：“可否回转一步？”

“你想要悔棋？”

司徒敬挑眉看着。

虫蛊撇嘴，不认账道：“何为悔棋，是自己下在棋盘一处，而老夫非也，这棋子自己跌落，与老夫何干？”

“你在想什么？”司徒敬并未接话，而是直接问道。

看虫蛊的神色估摸也可以猜出七八分，但那也是猜测。

虫蛊微愣，沉吟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有密探来报，说是在天泽大营之中看见了幽梦公主。”

“天泽大营？老夫怎么没有听见风声？”

虫蛊回答道：“是七王爷封锁了消息，就连有关于四王爷死而复生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

“七王爷？倒也是有心。”

“是啊，可能怕是少主子伤心，所以才隐瞒了下来。”虫蛊怅惘说到，说完了，有些个不对劲，怎么给带偏了呢？

死死的盯着司徒敬，认真的问道：“朝歌的幽梦公主出现在天泽大营，而且是和四王爷一起，这事你可知晓？”

司徒敬抬眸看向虫蛊，轻笑，反问：“你认为呢？”

“老夫认为...”想了一下，郑重的说：“是。天下之事什么时候能够逃出你的手掌心？”

“非也，除了事先布好的局，万事皆不可以预料。”司徒敬浮现几抹悲伤的神情。“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便如此认为。”

虫蛊抓狂道：“这是为何？三国还未定下来？轻易让幽梦公主出现是为了什么？”

“藏匿在黑暗中太久。忘记了阳光是什么样子的，也需要出来看看天下对这出现的想法，还有那个人究竟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你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虫蛊怒道。

司徒敬却满不在乎。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早晚都需要经历的。”

虫蛊想了又想，气馁道：“可靠吗？”

“不可靠。”

司徒敬诚恳的回答。

虫蛊更是抓狂，“不可靠，为何要用？复仇大业，可容不下任何的闪失！”

司徒敬哑笑，“不可靠，但是不会露出破绽，而且是最好控制的一个。”

听闻司徒敬这般说，虫蛊的担忧也放在肚子里，司徒敬这个人，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以及没有把握的事情。

城墙之上，放眼望去，是长安整个光景，一览无余。

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格外的安宁，飘着袅袅炊烟。

沉默许久的君龙泽忽然开口道：“德贵，你看这长安，比起往日有什么变化？”